Chapter177(第2页)

“没不开心,当然也不会怪你啊,宝宝,”严醉勾起唇角,骨节分明的手握着方向盘,嗓音低沉,“那是我想要拿来取悦你的东西,在这之前,我也没提前征求过你的意见,你不要就是不喜欢,下次我们一起吃喜欢的就好了。”

“说起这个,我草t的,”严醉骂了句脏话,“我爸就是那个样,满口‘我花那么多钱给你买的,吃过见过吗就不喜欢,傻b玩意’,就是‘以后水果就吃烂的,死娘们,你要骂就骂你儿子,他上学花了我的钱,上哪给你买水果?’,我真的特别讨厌他,恨他十几年,舍不得花钱就别花,窝里横的孬种,从我懂事起,就以他这种人为耻辱,我坚决不能对我的媳妇儿这个德行,真t恶心。”

阴影没那么容易走出去,伤人的话也不好忘掉,严醉和齐寻生活在一起,偶尔还是会回忆起来的。

不过严醉一直笑盈盈的,想把原生家庭带来的影响,永远截断在自己这,不让齐寻成为爱情,或由爱情演变成类似亲情的试错品,不让他吃一点苦。

中国社会的家庭里充满了牺牲品,独生子女是父母教育的牺牲品,试错品,在最爱另一半的时候,也让他们成为年少不懂事的牺牲品,用他们的十几岁,二十岁,最年轻,最信爱情的年纪试错。

非要等到下一个孩子,下一个爱人,才能变得称职?其实迟来的称职比草贱,人类进步的阶梯不只是书,还有狼藉的血肉,摔碎的骨殖,一条又一条命。

和缅北的土地一样,染血的。

谁在意呢?站在高处,人就是蝼蚁,破碎是没有声音的。

以何成就我,以何毁灭我。

贯穿童年的爱,和终其童年都得不到的爱,非常足够,成就,或是毁灭。

t的,做人好烦啊。
齐寻咬着唇,喉间渐渐酸楚,眼里热着,耳骨枕在严醉结实的肩膀上,一声也不吭。

天地容纳万物,万事万物行至低谷,一个和另一个总有重合的地方,苦难和已经过去的苦难开不出什么花,在人的身体里也结不出什么果,枯燥又无聊,是扎在心脏里的一根刺,除了刺痛各位宿主,没有任何意义。

总的来说,苦难就是一滩狗屎,能忘了最好。

齐寻是这样开导自己的,每次都很成功,下次想起来还是难受。

因为齐寻从六岁到二十六岁,遇到了不计其数的傻b,动不动就是想让齐寻死,一时半会确实忘不干净,但最近频繁梦见他们都死了,摔得这一块那一块,齐寻天天早晨笑醒。

这是大喜事,就该开心。

想到这,齐寻差点笑出声,急忙捂住唇,蓄在眼里的泪顺着脸颊滑过。

完了,现在是笑也不行,不笑也不行。

怎么跟严醉解释啊?

齐寻突然擡手捂住唇,严醉以为他是晕车恶心了,吓了一跳,特别担心他,但现在车在城际高速上,严醉不能走神,只能擡眸看看车内后视镜,注意到齐寻眯着眼,脸颊上有两道亮亮的泪痕。

严醉更担心了,媳妇儿怎么哭得这么凶啊?

齐寻不好意思出声,也没法说话,严醉不知道他怎么了,怕得心尖儿直颤,正赶上快出城际了,要不严醉得猛踩油门,超速下城际,找地方停车看看齐寻。

严醉开车拐进一个空地,停稳拉了手刹,不由分说就把齐寻揉进怀里,温声不住地安慰他:“媳妇儿不难受,有我在呢,没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