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开必的乘桂(第2页)

刘夫人瞪了清霞一眼:“跟在我身边这么多年你都养胖了,一点活都干不了,不再锻炼锻炼你,以后就没人要了。再说,那个扬朗尔格可不是什么好东西!当年就是他带老爷去青楼,差点让老爷错过我们的大喜之日!这次他来,又鬼鬼祟祟只敢走后门,一定没好事!”

清霞叹气。

木廊一旁的小花园忽传来细微的声响。

两人都没注意,稍稍休息后继续前往书房。

书房里,小心关上窗子的克莱顿轻吐口气,刘经一边整理自己的衣裳一边熟练拿出两本书放在桌上。

“你家夫人还是很强势吗?”克莱顿苦笑。

“她脾气本就不好,又因当年差点错过大喜之日,我心里一直愧对她。这些年来言听计从,结果反倒助长了她的嚣张气焰,唉,这辈子都没法翻身咯。”刘经叹气,生活不易。

克莱顿浑然没有自我检讨的自觉性,笑道:“谁叫你当年都二十好几了还是个雏?我实在怕你们大喜的日子没有体验,才带你去突击学习的。”

刘经老脸一红,正欲说话,有人敲门。

“老爷,清霞送水果来了。”

克莱顿立刻坐好端书,刘经收拾情绪,翻开书,淡淡道:“进来。”

刘夫人推门而入,微笑行礼:“老爷早好,扬朗尔格院长早好。”

“刘夫人早啊。”克莱顿放下书,微笑回礼。

“老爷在看什么?”刘夫人自然地拿过刘经手里的书。

刘经微笑回道:“张白桂先生的……”

“《左上先序》对吧?”刘夫人微笑着翻看,道,“我也挺喜欢的,不知老爷看到哪了呢?”

“咳咳。”刘经微微咳嗽,有些紧张,一时回忆不起书上内容。

“看到解犀涕泪……”克莱顿干笑着上前解围。

“老爷,”刘夫人瞪了克莱顿一眼,随即拔高了声音,微笑问道,“老爷,看到哪了?”

“看到、看到……”刘经一脸紧张,目光漂移,大脑超速运转,额上细汗密布。被瞪了一眼的克莱顿低头不敢说话,说实话面对刘夫人时,他也是会觉得理亏的。

“老爷,”先前为刘经通风报信的老仆再次在门外请示,“门外有年轻公子拜见,奉上名贴和乘桂一条。”

刘经立马起身颤声道:“请!请入厅堂!”

刘经迅速转身请克莱顿:“请!”

克莱顿忍笑:“请!”

两人一前一后快步离开。

留下刘夫人原地冷笑。

刘府外。

左花枝下了马车,身着青色劲装,面对刘府,笔直站在阳光中,一手提剑一手提木箱。

不时有轿子过路,其中妙龄少女偷掀纱帘,望见了,都要低声赞叹一声挎剑俊公子,立身盛朝阳。

“公子。”这时,有老仆自角门出,行礼道,“我家老爷有请。”

左花枝微笑点头:“多谢老人家。”然后将木箱交与出来迎他的下人,随老仆进了刘府。

前厅堂。

克莱顿坐在左侧椅上吹着茶水,问:“生意上的?”

坐在最上位的刘经合上左花枝的名贴,想了想,摇头道:“昨日你来后,我便言今日歇息,不曾约客。且这人姓左,我并不认识,不是生意上的,应该是江湖上的。”

左?左花枝?克莱顿却是心里一惊,脑海里瞬间浮现叛逆左花枝的相貌图,心中不免有些沉重起来,但表面上还是不动声色,道:“看来是个有缘人,恰逢贵人有难,来解围了。”

刘经苦笑:“你也别取笑我了,你不成家,不知这其中艰辛。”

克莱顿微笑喝茶。

“老爷。”这时老仆恰好带着左花枝进了前厅堂,行礼道。

左花枝也行礼:“在下左花枝,拜见刘先生。”

克莱顿看向左花枝,瞧见他相貌的瞬间心中一沉。

刘经起身回礼,呵呵笑道:“左公子谬赞了,鄙人一介坐贾,怎当得先生二字。”

左花枝笑道:“刘先生专研胭脂,教与天下女子,这也是教人一技,怎当不起先生二字?”

刘经心中大悦,哈哈大笑,连道:“请坐,请坐。”

左花枝再次向刘经和克莱顿行礼后方落下座,仆人上茶添水摆放果盘自不必说。

刘经微笑问道:“年节刚过,左公子就到鄙府,想来是有要紧事,不论商事江湖事,还请左公子明说,鄙人再行定夺。”

左花枝微笑道:“年节一过就谈商事,实在不讨喜。在下今日是特意来向先生送上乘桂。”一边说,他一边示意下人提上木箱。

左花枝上前打开木箱,让下人将木箱呈与刘经和克莱顿观赏。

“落桂木制的木箱,可净水,最可保存乘桂。前日在下忽闻开必大地动,想龙井泉应有变。恰好年前托人捕到了三条,”左花枝轻笑着放下剑,看了眼表情自然的克莱顿,继续道,“在开必县吃了两条,味道确实鲜美异常。剩下这条,便想着此物存世不多,故今日特来奉上。”

“乘桂价值万金,这份礼不可谓不重,多谢左公子美意,鄙人收下了。只是可怜,”刘经看着在木箱里孤零零绕圈圈的乘桂,叹息道,“开必的大地动,生灵涂炭。”

“人祸可防,天灾难防。”左花枝看向克莱顿,好奇道:“在下看这位容貌甚伟,气度不凡,不知是不是腾岐内院的扬朗尔格院长?”

拜谒我府奉上重礼,却不谈事,只问克莱顿。刘经看了看神情自若的克莱顿,又不经意瞟了眼左花枝放置身旁的剑,示意下人退下,微笑介绍:“这位正是鄙人良师益友,大名鼎鼎的扬朗尔格院长,近日在鄙府暂住。”

“在下认得,”左花枝看着克莱顿微笑道,“十四日前,恰巧遇见过,不知院长可有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