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偏不许她嫁独行无灯
38. 拨云见日(第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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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恰逢工部刘珀前来奏告,说任妨卸任一事已办妥,吏部也下了荣休的文告。
这一提醒,倒叫裴叡想起官驿马匹调度错漏之事。
又听任妨不日即将乘船返乡,现下脱了官服正要出宫,他连忙让刘珀去拦。
好在刘珀到得快,任妨尚未坐上离宫的车马,人便被带到了正辰宫。
原以为是皇帝念及他在工部苦劳数十年,临别要叙些君臣之情,又或是再添什么封赏,叫他衣锦还乡。
或许念自己任职妥帖,后悔叫他荣休,要将他继续留任郎中职?
任妨心中老怀安慰,甚至有些踌躇满志。
见圣人高坐殿上,金冠加顶,显出威严肃穆的君王派头来,任妨便朝他深深一拜。
预想的场景久久未现,裴叡坐在龙案前,眉目冷淡,提及往事。
“朕恍惚记得,你同前任工部尚书是同窗。”
任妨虽不知裴叡为何忽然提到此人,但仍旧道:“圣人说的不错,臣同苏大人曾同在书斋,修习章典。”
二人同窗念书,都是幼时的事情了,离现在已经过去四十余年。
光阴流逝,如今苏大人已离世,自己也垂垂老矣,即将离任了。
还不待追忆旧时,却听皇帝又开了口。
“看来二位同窗之谊匪浅。”
裴叡眸色深深,盯着殿前长拜之人,讽意明显:“否则,任卿又怎会甘愿冒险,行悖逆叛国之事。”
“果真是个投桃报李,知恩善报之人。”
他加重了语气,激得任妨立刻起了身,眼中是难以抹去的震惊。
“圣人……”
裴叡反问:“怎么,朕说得不对?”
“他自然不在世间,当年在工部的提携之恩,你便朝他的女儿来报。”
任妨瞠目,舌头似打结一般,难以开口说话。
“那几个驿站的马匹调度失当,当真是你眼花瞧错了吗?”
裴叡顿了几息,语气愈发严肃,颇有责难之意。
“还是说,借以年迈眼花之由,故意圈错官驿,致使信讯迟至朝廷?”
任妨跌坐到地上,神情黯然。
不必再问,裴叡便洞悉了然。
任妨被反复诘问,只觉眼前天崩地裂,胸中似有冷火在烧,燃出他一身冷汗,前额却炙热滚烫。
方才皇帝以“悖逆叛国”四字给他定罪。
任妨不明白,纵然他划错了几处官驿,为何又会同叛国联系到一起。
他或许徇私一回,并不光彩,也是念及苏兄恩情,且此事似乎又不会对朝廷造成大影响。
何至于落个叛国二字?
裴叡见他疑惑,便道出苏其谷详情。
得知苏其谷信使通行,正是在那几处驿站受阻,致使援兵迟到,险些让东晟丢了西北一角,任妨彻底说不出话来。
只是仍旧双目圆睁,嘴一张一翕的。
那时裴定柔同韩赴不在,自然也不会知晓其中经过。
忽的,一阵香风从殿外而来。
“年年热退了吗?情况如何?可请了医官来看?”
还不待王真回报,她便踏入正辰殿。
却见裴定柔好端端地坐在裴朝身边,望着自己的眼神满是忧虑。
韩赴也在。
苏燕回敛了神色,侧目而视,见殿内跪着一个老者,在呜呜哭着。
走近几步,才看清那人。
她绕到老者面前,将他从地上搀扶起来,眸色骤然冷静,不见方才着急之色。
“任伯,起来吧。”
语气温和平淡,却如同死水一潭。
说罢,苏燕回转身,正对着裴叡审视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