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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卖地

    冬日里枯槁的老槐树抖落压在身上的雪,空气中还能呼出冰碴子感觉,但总算是暖和了不少,晌午的太阳像一层蓬松的棉团盖在身上。
 




    昨夜只睡了半宿不到,大约是睡惯了草堆,一时间不适应床,即使是困极了,姜婉禾也不敢在此时打盹儿,跟前的药罐子里可足足塞了十五两银子的东西。
 




    “喂!老姜头,你呀真是命好,一挂上去就有人买。”房牙子的嗓门这么一吼十里八乡都知道老姜头在卖田卖地的事情。
 




    “诶,来了!”老姜头赶忙出门相迎接,道。
 




    “哎哟,你这屋子也不拾掇拾掇,瞧这磕碜样子,”房牙子看起来颇为重视,贴着老姜头的耳边道,“我已经三个月没开张了,都是乡里乡亲,别怪我没提醒你,错过这村可没这店了。”
 




    “是是是。”老姜头连声道。
 




    “阿禾!把柴房收拾一下,柴火和干草先丢在猪棚里。”
 




    “爹,灶上还煮着璟裕的药,走不开人。”姜婉禾道。
 




    “行吧行吧,待会再收拾。”
 




    “什么待会啊,人下午就来,这没几个时辰了。”房牙子催促道。
 




    说什么这单都不能白跑一趟,天还冷着,房牙子不耐烦地绞弄手里的帕子,道:“还不快去煮点茶水,渴死我了。”
 




    顾承渊叫上一顶轿子,摆出一副大爷的样子,一颠一晃地坐在轿子上,手里握着一把扇子,看起来巴适得板。
 




    姜婉禾躲在屋里,药已经被阿娘端过去,留下一屋子草药的苦涩,烟气呛出几滴眼泪,模糊了视线。
 




    脚步声由远及近,姜婉禾知道阿爹是铁了心要卖地,她也知道活着比什么都重要,当真要离开这间屋子,她还是满心的舍不得。
 




    “这屋子虽然旧了些,但也足够宽敞。”
 




    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让姜婉禾浑身一颤,悄悄探出头去,只见来人一身绣锻长衫,手里摇着一把折扇,扮作富豪商客的模样。
 




    “这位爷好眼光。”房牙子谄媚道,“这屋子虽然不大,但前后都有院子,存放货物最是方便。”
 




    顾承渊微微颔首,目光在院子里扫视一圈,最后停在半开半合的门板缝上,姜婉禾连忙缩回脑袋,心跳如鼓。
 




    “老姜头,这么久了也不见点茶水,老身我都要磨破嘴皮了。”
 




    “阿禾,水好了吗?”老姜头推门而入,拎着一壶热水出来,道,“快点,别人客人等急了。”
 




    姜婉禾端着茶杯出来,低着头装作不认识的样子,朝着顾承渊的方向走去。
 




    “公子请喝茶。”
 




    顾承渊打量着那间屋子,推门而入,道:“只是就这点地方......”
 




    说起屋里的陈设,顾承渊估计要比姜婉禾他爹还要熟悉
 




    “一亩好田也才二十两银子,单这间屋子、这地段,也不够八十两。”顾承渊面露难色,倒真像个精打细算的生意人。
 




    老姜头一听脸上有些着急,扯着房牙子的袖子。
 




    “公子,您是外地来我们这做生意的,少不了几个不长眼的地痞流氓,您有所不知,这屋主原先是我们松坪县的衙役,您若是在松坪做生意,以后可少不了人家照应。”
 




    “还有姜丫头,”房牙子拉过姜婉禾,将她搂在怀里,往她身上摸了一把,道,“那可是县太爷看上的儿媳妇,从小就订了娃娃亲的。若不是家里人生病,急着用钱,您可攀不上这层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