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裴谦(修)

    凤清下了软轿便看见越修双手抱臂站在马车边,身上还穿着朝服,见她出来,立刻接过月季手中的绸伞迎了过来。
 




    他僵硬的撑伞动作,让她看着更是别扭,遂拿过来自己撑着。又看见他额头的汗珠,未时的日头还是有些炽烈的,不禁开口数落:“这会儿暑气未消,公爷怎不在马车中等,车上有冰盆,省得中暑了。”
 




    越修一边把妻子扶上马车,一边满不在乎的答话:“这点暑气不碍的,夫人也知道你夫君我身强体壮,不似那等文弱书生,不必担心。”
 




    凤清闻言闭上了嘴巴,心想真是莽夫,自己就多余问这一句。
 




    马车行进了一会儿,越修掀开帘子似看见了什么,忙吆喝:“停下。”
 




    完了又转头向凤清说道:“夫人稍等片刻,为夫去去就来。”话音刚落,就窜出去了,凤清不禁皱了皱眉,到底还是没说话。
 




    突然车外传来一道男声:“车上是冉冉妹妹吗?”
 




    不同于越修声音的低沉浑厚,这道声音如山间清泉一般悦耳清朗,即使不见其面,也能知道是位温润如玉的翩翩公子。
 




    凤清微掀车帘和裴谦点头见礼,“妾已成婚,裴三郎君不宜再称呼妾小字,日后还请称呼妾韦夫人吧。”
 




    裴谦闻言脸上笑容僵了一瞬,很快又恢复,开口道:“韦夫人,好久不见,最近还好吗?”
 




    “劳三郎君挂念,妾一切都好,也许久不见薛姨母了,不知姨母可无恙?”
 




    “家母一切安好,多谢韦夫人惦念!”他踌躇了片刻,又开口问道:“齐国公他……他待你可好?”
 




    凤清闻言蹙了蹙眉,正觉不妥,越修的声音响起,“裴三郎,她是我夫人,我对她好不好是我们的之间的事,三郎君未免管得太宽了!”
 




    越修刚在马车里看到路过“汪记”点心铺子,想起凤清极喜欢他家的桂花糕,于是忙让车夫停车,自己下车去买,好来讨妻子欢心。
 




    却不想买完刚一回头,就见一年轻公子正挨着马车跟自家小妻子说话,他连找零都不要了,赶紧往回走。刚一走近就听见了裴三郎这番“关心”之语,让他火气噌噌往外冒。
 




    裴谦见被越修撞破,脸上表情也有点窘迫,忙拱手道歉:“国公爷见谅,是在下冒昧了,在下并无他意,只是碰上了,与尊夫人寒暄几句,还望国公爷海涵,在下告辞了。”说完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越修没说话,跳上马车,把买的点心往凤清怀里一塞,大马金刀地坐在边上,脸色难看。凤清摸着还热着的点心也很头疼,心里直怨怪裴三郎给她找麻烦。
 




    她想了想,轻声解释道:“裴三郎的母亲薛夫人和我阿娘是手帕交,所以我和裴三郎少时便相识了,他待我就像待他妹妹一般,你别多想。”
 




    “难怪这么关心夫人,原来还是青梅竹马啊。”越修阴阳怪气的说道,继续生着闷气。
 




    凤清的解释并未能让他放心,越修很清楚,裴三郎出身河东裴氏,若不是自己突然冒出来插一脚,凤清定是要嫁给裴三郎这样门当户对的世家公子的。
 




    在认出马车边的是裴三郎的那一刻,男人的占有欲,让他下意识地就竖起了身上的刺,想赶走这个对他有威胁的男人。
 




    凤清也被他的言语激出了气性,冷声说道:“青梅竹马又如何,世家姻缘盘根错节,青梅竹马多了去了,若公爷当真如此在意,妾身也无话可说。”说完就不再搭理他。
 




    越修一噎,再一看小妻子仿佛结了霜的脸,再大的怒气此时都萎了,只干巴巴的低声说:“那个.......点心凉了就不好吃了,你趁热尝尝吧。”说完就赶紧转过头,生怕凤清看到他别扭的表情。
 




    凤清闻言也有些意外,还以为他还要继续生气呢,抬头看去,却只看到他棱角分明的侧脸,她暗自觉得有些好笑,心里似被羽毛扫过,痒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