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杀就是了(第2页)
“儿啊......”
阎氏族人都不是傻子,至此自然彻底确定了,阎赴就是要造反的事实。
母亲腿一软跪在尘土里,嘴唇哆嗦得像风中的枯叶。
“你这是要......要......”
阎赴大步走来,黑袍下露出半截染血。
他在母亲三步外停住,突然单膝跪地。
“娘,儿子不孝。”
“但这反,一定要造!”
母亲却突然扑上来拍打儿子胸口。
“孽障!你这是把全族往火坑里推啊!”
打着打着却抱头痛哭。
“娘宁愿你饿死......也不想你被千刀万剐......”
阎赴任母亲捶打,目光越过她肩膀看向城墙。
那里新刷的标语正在变干,鲜红的保境安民字迹和黑袍军的旗帜在风中猎猎作响。
他忽然想起前世史书上记载,正是今年六月,严嵩奏请加征防虏饷,陕西民变遂起。
“千刀万剐?”
他轻笑着擦去母亲脸上的泪。
“娘,要剐也是剐朱家的江山。”
城墙下,一众族人抬头时,城墙上突然垂下十几条绳索,吊着一个个血淋淋的人头。
“啊!”
族里几个妇人当场昏厥。
阎松族长拐杖当啷落地,老脸煞白,他不认得这些人的身份,可他到底年迈,见过这些官袍!
阎赴起身,掸了掸并不存在的灰尘。
“爹,您还记得嘉靖二十四年冬吗?”
老阎头佝偻的身子猛地一颤。
那个雪夜,全村饿得啃炕席上的干草。
“今日请诸位看场好戏。”
阎赴转身挥手,城门内顿时响起沉闷的鼓声。
八名赤膊力士推着囚车缓缓而出,每辆车里都蜷着个穿囚衣的官员。
围观的人群突然骚动。
一个缺了门牙的老汉突然指向囚车。
“是姓楚的!”
他嘶哑的吼声像劈开的竹子。
“这畜生年年都能收到乡亲们的状子,可偏偏没有一个乡亲沉冤得雪!”
囚车在临时搭建的木台前依次排开。
张炼展开竹简,昔日的少年书童声如洪钟。
“延按府同知楚文焕!嘉靖二十七年春,私吞赈灾粮一千二百石,致肤施县饿殍遍野!”
囚车里,长须的官员挣扎着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