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无产者拿侬(第2页)

 




    在崭新的拿侬抵达这个世界之前,原本的拿侬就像葛朗台账本上的一支鹅毛笔,被削尖、被蘸墨、被写到秃,最后连笔杆都被劈成牙签,被老谋深算的葛朗台噙在嘴里。而这一切,只为了在老爷计算年度盈亏时,增添一行‘人力支出0’的完美数字。
 




    就算是被榨干,原本的拿侬竟也毫无怨言——她本就是老爷从市场上买来的,因为相貌丑陋连放牛都没人要的可怜女人凭着一腔天不怕地不怕的勇气来了城里,被葛朗台一眼挑中:以箍桶匠的眼光判断一个人的体力准没有错,站在那里像个高大的橡树的拿侬手脚粗大,根深蒂固,一副男人一样雄赳赳的身板之下,是一颗忠诚勤劳的心。
 




    新来的拿侬必须要承认这幅身体的粗壮结实,否则她不会在葛朗台这样密集的压榨下还能维持饱满的精神。
 




    同样她还非常认可这幅躯壳之下诚实勤劳的心灵,无论她服侍的葛朗台对她发出如何刁钻刻薄的指令,她都一声不吭地服从,从白天到黑夜。
 




    终于在一次从地下室里取箍桶的时候,原来的拿侬被箍桶砸中后脑勺,从此彻彻底底换了一个芯子——新来的拿侬根本没有原主那样任劳任怨关键是心甘情愿当牛做马的精神,所以,反抗就成了必然。
 




    比如现在,天色已黑,拿侬继生火、做饭、洗衣、擦地板、纺织之后的最后一项任务,是必须举着蜡烛跟葛朗台大人巡视全屋,葛朗台大人会仔仔细细地数一遍他的财产、地契、阁楼上深不见底的大木箱和橱窗里缺口的瓶瓶罐罐,确保它们跟昨天一样安然无恙。
 




    但关键是,他能看得清清楚楚,他身后举着蜡烛的拿侬啥也看不清,刚才上楼的时候还差点因为看不清摔了一跤。
 




    葛朗台敏感地转过头,他似乎听到了拿侬的抱怨:“你刚说什么来着,拿侬?”
 




    拿侬对上他瞪起来的三角眼,大胆说出了自己的想法:“老爷,你看这支蜡烛,它的烛芯是不是比麦粒还细,火苗是不是比寡妇的希望还微弱?”
 




    葛朗台啧了一声:“我没有发现你居然学会了抱怨,拿侬,这可不像你的风格。”
 




    还不等拿侬说话,就见一滴蜡油穿过拿侬粗大的指节滴到了地板上。
 




    下一秒,就见葛朗台心疼地跳了起来:“拿侬!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用你的指甲把蜡油刮起来存进锡罐——你们不是经常抱怨没有马油膏吗?这不就是膏油的原料,涂上之后,你们的脸就不会像讨债鬼一样苍白了!”
 




    拿侬:“……”
 




    拿侬在黑暗中呲了呲牙,就见她趁着葛朗台不注意,顺手掐灭了手里的蜡烛,狭小的阁楼顿时陷入一片漆黑。
 




    “拿侬!你在干什么!我什么都看不到了!哦天呐,我的头!”
 




    葛朗台一转身,只感觉一阵钝痛从额角炸开,眼前金星乱迸,耳畔嗡嗡作响,他下意识捂住痛处,指尖触到微微隆起的肿块,原来是脑袋磕在了阁楼的窗户上。
 




    听到葛朗台厉声大叫的葛朗台太太和葛朗台小姐扔下手里的绣像走了过来,“老爷,你没事吧?”
 




    “爸爸,您还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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