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张扬牙打颤,和他哥说,准备报警吧

    张扬睡个午觉醒来,都六点了,黑灯瞎火里有个高壮的身影,铛铛凶器一样凿着什么。
 




    张扬吓得鬼叫一声,定睛一看,是郑大少脱了他那身价值三十万美金的意大利手工定制皮夹克,穿着黑背心,正拿着扳手搞机车,郑少康搁云港地下黑市打过拳赛,那肌肉背影,乍一眼看上去瘆人。
 




    郑少康背对他哼笑:“眼看不到,就别要。”
 




    张扬一下跳着脚蹦起来,骂道:“靠,你丫真血 腥,这搁国内得马赛克知道吗?”
 




    郑少康不可置否。
 




    张扬瞅见他就觉得惊悚,这下彻底清醒了,翻身下床,开了灯,又从冰箱翻出两瓶水,给郑少康扔了瓶,打着哈欠问他几点回去。
 




    郑少康说:“今天不回。”
 




    张扬就问他:“去哪潇洒?”
 




    郑少康拆了瓶盖,喉结滚动着,仰头灌了半瓶水,他擦过湿润的鲜红的唇,懒散笑着讲:“自有去处。”
 




    张扬忍不住翻白眼,嘟囔道:“浪荡。”
 




    左右郑少康还没走,张扬就寻思叫陆丰意也过来,三人小聚一下。
 




    陆丰意刚空运来的最新款小跑正没处显摆,一口答应下来,结果嘚瑟的开着新宠刚飙到半路,又被张扬一通电话叫住了,不靠谱的损友喊:“别来了,靠!先他妈报警吧!”
 




    陆丰意猛的一脚刹车,车轱辘擦着烟的小跑停在路边,引来后车一路喇叭嗡鸣,陆丰意忍不住“靠”了一声,“谁惹他了。”
 




    张扬破防大骂:“还能有谁,不怕死的那个。”
 




    昨天惹得郑大少不痛快,漂亮小妈今天专程打来电话来赔罪。
 




    先说不该让郑少康在家里见到孩子,实在是因为郑少康他爸太想小儿子了,就多待了一会儿,于是这么巧,正好被郑少康撞见了。
 




    又开始啜泣,说下次郑少康他爸想孩子了,她们一家三口出去团聚,绝不碍到他的眼。
 




    -----话当然是不敢这么说,但意思就是这个意思。
 




    郑少康脾气很好似的,说:“好阿。”
 




    漂亮大美妞迟疑了一下,又温柔细语的讲:“少康,你爸爸也很想念你的,还不容易回来,回家住吧,阿姨和你爸都在家里等你。” 并且强调道:“今天弟弟没在。”
 




    郑少康笑出声,他也说好,挂了电话站起身就套衣服。
 




    张扬反应贼快,拖住他的腿:“哥,哥!杀人犯法!”
 




    郑大少拿腿踢他,嘴角扯着笑,说:“谁讲我要杀人?我回家。”
 




    回家?谁拿锤子回家!
 




    郑少康盯着他,忽然说:“张扬,她真有意思。”
 




    张扬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一点也不怀疑郑少康这逼有暴力倾向,也不知道那冰雪聪明的大美妞是装不懂呢,还是真不懂呢,咬着牙也要挑衅。
 




    郑少康又说:“松开。”
 




    张扬骂了一句,当然不能松手。结果他大哥刚好给他打电话,郑少康俯身给他手机掏出来,接通了,他哥问他是不是又逃课了,要打断他的腿。
 




    ——张扬在国内上的大学,top几,考是考不进去,但耐不住家里捐了五栋楼,一栋实验室,几千万钞票。
 




    但那也耐不住他依然被挂科,张扬差点被他哥抽死,立誓这学期一定发愤图强才被放过,然后这学期开始又隔三差五的逃课。
 




    张扬家就兄弟俩,从小吵到大,他哥骂他、拿皮带抽他,但爱他。
 




    很爱他,高中那会儿张扬就是一米八几的大小伙子,晚回去半个小时他哥都得打电话来问。
 




    郑少康说他有个好哥,让他别跟他哥吵。
 




    张扬也不想和他哥吵,他急,敷衍的与他哥服软,服软没用,于是这软服不下去了,和他哥吵:“哥!我都说了我这有人命关天的大事你怎么就不听?!”
 




    他哥终于停住嘴,问他到底在哪。
 




    张扬说,哥,我在阎王家门口做客呢。
 




    阎王爷帮他挂断电话,从皮夹克兜里取只烟,点燃了,低头朝他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