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旧事(第2页)
子竞睨向站在前方的谢骋:“御史台的人向来重物证轻口供,那封信你已反复比对过无数次,每一处顿挫和收锋,都与赵书淮的真迹分毫不差。物证不会出现问题,若你坐在御史中丞的位置上……会因为一个来回倒戈,为了活命的阶下囚,推翻这铁铸般的物证么?”
谢骋沉思着,呼吸不自觉凝滞。
先发制人,在这样的层面上,有时留活口,显然比灭口更加能令人信服。
“更何况…”他继而所有可能产生的问题,将其中的利害层层剖开:“赵书淮可是因为他提供的‘证据’才引出了后面太守府幕僚的举发,换句话说,赵书淮能死,他可是头功。”
“他要是想反咬我们,你要是爱子深切的燕王,是会信一条反复无常的走狗,还是更想将他千刀万剐?”
说到此处,谢骋心中已有了答案。
他逐渐不再担心何尘劳这个祸患,有一天会波及他们。
自打昨日转阴的天,这会儿终于下起了大雨,滂沱的暴雨倾盆而下。
子竞目光穿过窗户,望着淅淅沥沥转瞬便连成密不透风的珠帘,打湿了庭院中艳丽的芍药。
他向来厌恶雨天。那无孔不入的湿气渗进肌理,总让他觉得沾着血腥气。
书房内,唯有雨落在屋檐的声响在寂静中蔓延。
骤然,他毫无征兆开口:“以谢护卫忠贞不贰,据义履方之为人。伪造证据这等事,应让你心中,很有负罪感?”
他话一出口,连带着卢近侍眼神都聚集在了谢骋身上。
诬陷这样下作的手段,谢骋向来看不惯,更不屑为之。
听着榻上人的问话,他缄默不语半晌,才道:“属下…自当行事要秉公执法,可我同样明白,像赵书淮之流,法,对他们而言形同虚设。”
“统帅此为,也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赵书淮作恶多端,手上血债累累,也该让他尝尝,被诬告是何滋味。”
“属下并不觉得…”他斩钉截铁说:“杀恶人用这样的手段,有何不对。”
这样的回复,尾音在空中消散不到须臾,谢骋听见看向窗外的人说:“谢护卫能这般想,甚好。”
子竞仍望着窗外零落的芍药,声音里带着淬过冰的平静:“你该知晓我为人,我从来只讲究达到目的,不问手段。世人说的正义之士,和我更无瓜葛,不要觉得我是甚么除恶扬善的秉正之人。”
他转而回头:“谢护卫既选择随侍我左右……这些道理,我想…你早些知道的好。”
雨珠子砸在屋顶上的声响分外重。
一时半霎,谢骋沉吟不语。那夜道观,他留他一命的事,历历在目。
他深知,眼前人从未做过以强凌弱,窃弄威权,伤天害理之事。
他甚至直觉,如若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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