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死那个黑月光张鹊荷
11. 长夜(11)(第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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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趁现在用饭吧。”
“不必。”冯斯疾从太师椅上站起,高大的身形晃了晃,他一把扶助椅背才不至于跌倒。
他如魂不附体,跌跌撞撞跨过门槛,“备马,我要入宫。”
页书啊了声,“您去做什么?”他该不会是想进宫,把县主抢回来吧?看他今日这样不正常,说不定真有可能。
页书吓破了胆,急忙追上他,跟了一路,也劝了一路,什么冲动是魔鬼之类的话翻来覆去地讲,可他一点儿回应也不给,只闷着头往前走。
眼前的身影忽地一顿,页书也跟着停下来,却见他去的是书房。
页书跟了进去,看见他重新铺陈笔墨,笔走龙蛇飞速写着什么,之后,他将原来写好的案件呈辞,丢进了火盆里。
页书立即意识到他想做什么,只觉一阵胆寒,坚声提醒:“才写好的呈辞就这么烧了,主子当真想好了?李绮的心肠,您还信得过吗?”
冯斯疾怔在原地,藏在暗处的手,紧紧捏住新的呈辞。
新的呈辞上,他包庇了李绮。
视线被燃烧的火光遮挡,冯斯疾又想起了那年冬天,父亲的尸体随着霜雪一起运回京来。他跪在雪地里,对着亡父的灵牌起誓:
“父亲在天之灵为证,我冯斯疾在此立誓,此生做官绝不徇私、受贿、包庇。定要身正心正,做个百姓爱戴的清官。如有违背,叫我身受极刑、不得好死。”
火盆里的光灭了,冯斯疾的神思回到现实,觉得新的呈辞比之前更要烫手,像是握了一根烧红的烙铁,皮被烫破,血肉模糊地滚出来,痛得他的呼吸几欲消失。
他拿呈辞的那只手,用力到青筋暴起,静默良久,才沙哑地开口:“信得过是这样,信不过也是那样。”
页书急了:“主子,为什么?”
“因为不管怎么做,其实结果都一样。”
就算真的押她入狱,他能做到眼睁睁看着她去死吗?
他看见了清绮庙的香火有多旺盛,听见了那些恶语有多难入耳。
全京都上下,几乎都想让她死。
她看起来什么都不在意,却又把自己过得很憔悴——要穿戴鲜亮张扬的红衣来掩盖住她的憔悴。
冯斯疾望向庭院里的那一方青竹,道:“我没有压下案子,只是为她拖延时间——”
页书心急地打断:“如果暴露了,你考虑过你的后果吗?你在冯老大人灵牌前发过的誓,民间对你的赞颂爱戴,都不要了?”
“是我对不住父亲在天之灵。至于其他的,都不重要。”
他像是着魔了,页书急得团团转:“可是纸包不住火,李绮有一天总会受刑的——”
冯斯疾打断他,一字一句认真道:“到那时,我会陪她一起上刑台。”
他拂袖而去:“我意已决,你不必再劝。”
玄黑色的披风摇曳过积白雪地,留下一片沉闷的暗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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摇晃前往宫中的马车里,李恪为李绮披上厚厚的斗篷,说:“县主,都计划好了。明日清绮庙,取何暮的性命。”
李绮拢斗篷的手指一顿,片刻后问:“行得通吗?”
李恪弯腰说:“都是以前明娘娘招买的死士,不会出问题。就算真失败,他们也会自取性命,不会败露您。”
李绮握紧手指:“不,既然行动,我就一定要成功。明日我亲自带人前去。”
车里的蜡烛跳了一跳,似有阴风吹来。
马车已经抵达宫门外,李绮直起身,吹灭那盏蜡烛:“绊脚石太多了,我想多杀一个冯斯疾。”
准备下车的李恪愣住,扶住车门回头:“冯大人?为何?”
“他不愿意包庇徇私,是比何暮还要大的绊脚石。我只能除掉他。”
“可…我听京都人都说,他是个好官、好人。”
“那又怎样?”李绮一边走下马车,一边平静如死水的说:
“古往今来,好人都没有好下场。你就当是他太善良了,所以在这世道活不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