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死那个黑月光张鹊荷
29.寒年(14)(第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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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得越多,对自己越不利。
她把匕首收回鞘里,说:“娘娘是个很随和的人,没为难。听了一曲就走了。”
冯斯疾沉思了会儿,拉过她暖乎乎的手摩挲着问:“那她听的什么曲?”
“西厢记。”
“是吗?”
冯斯疾若有所思地望着她,想看她会瞒自己多久。
他今日从未去过首饰铺,一直躲在暗处,虽然窥探卑鄙,可他也看到了自己从不知道的事。
宫中的丽妃娘娘,竟然就是她受伤昏迷时一直喊的明容。
这次陛下来黔州,不为私访,不为政务,只为哄娘娘开心。
那娘娘来这一趟,目的是何?与李绮谋划,还是托举李绮?
李绮听他这样问,才察觉一些不对来,他的手冰冰凉凉,去过首饰铺,身上却没有一点儿铺子里的气味。
李绮以前在群芳楼,要打扮头面,便也常去过他做工的那家首饰铺,自然清楚里头是个什么味道。
她心有疑虑,但很快又想,兴许是这一路上被寒风吹淡了。
冯斯疾又问:“娘娘怎会听这样惨的曲?”
“兴许宫中生活不好吧?”李绮装作揣测,又作出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问他:“你在京都做官,也曾去过宫里吧,那你知道娘娘吗?”
“知道,但很少见。外臣很少进后宫,偶尔陪陛下在御花园游玩时,见过她几次。”
“那你觉得她过得如何?”
冯斯疾沉默了一会儿,为了不让她起疑,实话实说:“不好不坏吧。好在陛下独宠她一人,坏在众矢之的。尤其是皇后容不下她,常与她作对。娘娘曾有一对龙凤胎,长到三岁的年纪便死于皇后的毒手。”
“不聊她了,”冯斯疾从身上摸出一支桃木簪,递给李绮:“这是我亲手为你雕的,看看喜欢吗?”
“这是一朵桃花?”李绮抚摸着木簪上的花纹,是一朵栩栩如生的桃花,还散发着香味儿,她凑近了嗅,是檀香,“有香味,跟真的花一样。”
冯斯疾见她喜欢,跟着笑起来:“上次在老者那里买来的沉檀木,我看大小合适便做了这支簪子,这是我第一年送给你的新年礼。”
李绮摸着那根簪子,雕工精细,花纹好看,虽是木质,可手感润滑,且样式低调正合适她。
“我为你簪上。”
冯斯疾拿着簪子站起身,“转过来。”
李绮换了个方向盘腿,背对着冯斯疾,他修长的手指穿梭在发间,迁绵起一阵柔和的触感。
“好了。”他说。
李绮转回来,仰头期待地看着他:“好看吗?”
“不好看。”
“你胡说,我明明是黔州城,不,全天下最美的!”
冯斯疾笑出声,“好好,你是。那全天下最美的姑娘,你可以陪我去个地方吗?”
“什么地方?”
“去了就知道。”
“去呗!”
李绮笑得眼睛弯弯,她从来不知道,竟然真的会有人能让她心花怒放,让她像明容一样向往。
可是母亲说过,男人只能是工具,是随时都可以舍弃的。
她看着冯斯疾立在身前的高大身影,他俯视下来的目光,月白的衣裳上别无他物,素致淡雅,像他的人一样淡泊宁静。
他忽然抬起她下巴,弯腰下来,慢慢凑近她。
李绮感到自己加速的心跳,脸上控制不住地开始发烫发热,看着他越来越近的脸,那薄薄的唇瓣,心里又是慌张,又是期待。
突然眼前一黑,被他伸手蒙住了。
视觉消失,其他的感官被无限放大,李绮感到他喷洒出的热气就在脸颊处萦绕,他薄而冰凉的唇慢慢触上来,轻柔地碾,正要深入时,木门被人一把推开:“吃饭啦!”
李绮一慌,急忙往后退开,看也不敢看门槛处的夜阑,深深埋着头在心里不断默念夜阑看不见她看不见他。
冯斯疾愣在原地,好半晌才反应过来回头去看,见夜阑僵硬地立在门槛边,手里还拿着一把铲子。
接到冯斯疾望过来的目光,她心头一突,莫名想起在山洞里他的异常来,撞破两人亲昵的尴尬瞬间变成了惶恐,她猛地把勺子举起来挡住自己的眼睛:
“我什么也没看见什么也没看见,我就是个来喊你们吃饭的小人物!”
她就那么转身,等确定看不见了,才放下勺子奔向小厨房去。
人走了,李绮才慢慢抬起头来,尴尬地咳了一声:“去、去用饭?”
冯斯疾嗯一声,不敢看她,弯下腰给她穿鞋。
两人走去小厨房,见所有人都用异常等目光看着他们,李绮更觉羞赧,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简单来讲就是不敢见人。
好在生香等他们一坐下,便开了个转移注意力的话茬:“今日娘娘来了曾说,她已经打点好了节度使那边,该收拾的也都收拾了,冯大人要是愿意,可以回陛下给你安排的案牍位子去,不必在首饰铺操劳。”
“还是算了吧,”冯斯疾说:“做首饰是我母亲的手艺,我继承她的衣钵也不觉得劳累。”
生香便没再多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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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直万里阴霾的雪天终于散开,开了几寸明亮的阳光。
屋檐上不多的积雪开始融化,空气比往日更要冷,李绮拉过被褥裹紧自己,有阳光透过窗纸照进来,亮得她睡不着。
她迷糊睁开眼,瞧见冯斯疾坐在她床边儿,正笑意盈盈看着她,见她醒了,柔和地问:“醒了?醒了就起身吧,水都烧热了,衣裳我也为你找好了,今日带你去个地方。”
李绮有些蒙:“去哪儿?”
“全天下最美的姑娘上次答应过的,去了你就知道。”
这个称呼喊得李绮老脸一红,自从上次夸大其词后,他常用这个来打趣她。
李绮也不阻止他,反正自己就是天下最美的怎么了?只不过每次听他喊起,她都觉得有些羞赧。
她下了榻,只管张开双臂,冯斯疾给她穿衣穿鞋,照顾得妥妥帖帖。
李绮托着下巴说:“你这么照顾我,我以后不会自理了怎么办?”
“怕什么,我可以照顾你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