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死那个黑月光张鹊荷
44.*囚笼(11)(第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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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然一月之期已过,为何迟迟不接您入宫为妃?只因那道圣旨早没了作用。”
青兰说完,观察了一下李绮的神情,解释道:“焦兰是与我一道跟在大人身边的。但她与我不同,她习魅术,早早便被大人送到了陛下身边。所以这些日子陛下一直没空过问您,才让您在这儿待了如此之久。”
李绮问:“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她红着眼咬牙:“若有一字隐瞒,我不饶你。”
青兰道:“如果何章敬等人成功了,冯大人下了刑狱,何暮也向陈护交了您害娘娘的罪证,那么大人会为您顶罪。他答应过冯老大人,不会徇私,所以只能以身代罪。
“到时,您是清白的——虽然您现在也是清白的,可大家不这么认为。你可以拿着大人送你的兵器粮草,再配合董将军,发起南燕一战,收回云洲。”
青兰看着她渐渐发白的脸色,心有不忍,但还继续道:
“之前大人逼您说出娘娘的下落,是想找到娘娘证明您没杀人,可以免去这一罪。您不说,他才那么生气。
“但后来他自己把自己给想通了,说大不了就是为您一死,三年前在黔州已经死了一次,如今也没什么好怕的。”
李绮按捺不住了,双脚一软,往门框栽去。
原来冯斯疾早就想好为她再死一次,难怪昨晚他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很是反常。
那么温柔,仿佛回到黔州一样,竟是在为他如果回不来的话,就留下一点儿好些的印象给她。
青兰一把扶住她,没让她跌倒,说:“大人说,何章敬那边您不必忧虑,他就是死,也会将何章敬亲自交到你手中,任你处置。
“但张宰相这边,他无法陪您,就全交给县主您了。您答应过,他若在娘娘一案上包庇您,您就为他报仇。他相信您的能力足以对付张宰相,我和页书都会跟着您。”
青兰说完这些,坚定赤诚地看着李绮,那眼睛里的肝胆相照快要溢出来,激昂道:“县主,现在出发去伐张宰相吗?”
他竟连页书都没有带,是抱了必死的决心,要将他所剩下的能用的所有人都送给她,助她收复云洲。
她想起那日他暴怒之际说的话,他知道她心中有执念,他可以奋不顾身助她完成。
可他希望她若完成,再见的那一天她也能为他奋不顾身一次。
怎会有人这么狠,狠到报复她的时候毫不手软。
却又很蠢,蠢到为了情爱无私奉献。
如果是她,她必然是先利己,再去考虑付出。
他们果然不是一路人。
渐渐的,李绮有些看不清青兰近在眼前的脸。
眼球被一层泪光糊住,看什么都泛着一层红色的毛边,糊糊的。
她脑海里,不断回响着母亲所说的话:
“男人就像是你手里的工具,是拿来用的,不是拿来爱的。你不可托付自己,也不可动摇本心,要像你的名字一样绮丽、绚烂。”
她一只手用力抠紧门框,一只手死死攥住腰间的匕首,想着母亲的脸庞和教导,慢慢的,艰难的,下了决心。
她重重一抹眼睛,逼退不断上涌的热意,咬声道:“去乱葬岗!”
没再有半分犹豫,李绮决然地带领青兰,一前一后下了藏金阁。
院子里,前几日还是花骨朵的野花已经开放,五颜六色地点缀在野草丛里,像是一块块彩玉掉落其间。
李绮翻身上马,打马踩踏而过,那野花也没断枝,只是被马蹄压弯了腰,风一吹,它们摇摇晃晃地抬起了花头。
-
冯府。
冯斯疾立在庭院的葡萄藤架下,葡萄藤已经开始抽芽,他瞅着缀满一个个芽苞的藤条,不知在这儿等了多久,再等下去,眼前的芽苞恐怕就要抽出嫩叶。
他攥紧掌心问:“她没来吗?”
“没有,”身后的焦兰低声回:“柳暗花明传了信,县主已经带人去见张宰相了。”
冯斯疾望着那新芽藤蔓,沉默了好半晌,轻轻笑了一声。
分明在意料之中,但心田却如被人挖空了一块儿,又往那空空的地方填进一个名叫失望的东西,至此不知希望为何物。
但也在意料之外,自从藏金阁以后,这还是她头一次这样听话,乖乖的,就去了。
他到底敛起神思,淡声道:“走吧。”
焦兰听他说这两个无情无绪近乎平静的字,心头有些酸。
她没有喜欢过谁,但与青兰分道学习,她修魅术,多年来见过形形色色的男人。
他们大都金玉在外败絮其中,要么三心二意,信口开河,要么算尽心机,只拿好处。
她没见过谁有他这一身风骨,雪青长袍领口绣了一朵红梅,衣袍很旧了,洗得发白,自有一股贫困潦倒之味。
在他身上,却是清寒如松柏,岁岁常青之感。
也未见过谁像他这样,便是独自赴死,也要为那个人安排妥当一切,力求死后尽微薄之力帮上一点儿。
焦兰不动心,但她怜悯。
她怜悯所有这样的男人,不然也修不成魅术。
见春风刮起冯斯疾的长袍,吹得猎猎作响,他迈出月牙门的步伐坚毅决然,不带一点儿悲缅。
她紧随而上。
刚出府门,却见远处闹街之中,一匹马嘶鸣着急速冲过来,冲撞得路人四处逃窜,马上的人嘶声高喊:“让开!快、让开!”
声音很耳熟,冯斯疾和焦兰都以为听错了,齐齐抬头望过去。
却见那匹黑马背上之人,当真是页书。
他浑身烟尘,灰头土脸,腮骨到鬓边一道狰狞的伤口在往下淌着血,瞪大的瞳孔里满是焦灼和惊惶。
他座下的马匹快得刹不住脚,眼看就要冲过冯府,他猛地腾跃而起,放走了马,自个个儿重重地摔扑到地上。
恰好摔在冯斯疾的脚边,他伸出沾满泥土和灰烟鲜血的手,抓住冯斯疾的衣摆,在冯斯疾强烈不安的注视下开口:
“大人,有埋伏,县主她……”
说完这一句,页书口中喷出一口血沫,血淋淋地洒在冯斯疾的长靴上。
冯斯疾耳朵一嗡,连拂过耳畔的微风都听不见了。
“你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