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死那个黑月光张鹊荷
59.悬刀(6)(第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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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候,天光已经蒙蒙亮,即将破晓。
他疲乏地倒在碳炉边的贵妃榻上闭目养神,没一会儿就被碳炉烘烤得浑身发烫,思绪仿似也跟着被烤得暖涨,浑浑噩噩地理不清头绪。
混混沌沌中,冯斯疾好像看见了李绮的脸,是她在黔洲的时候,披着红色的斗篷,在簌簌的雪天笑着跟他招手。
可画面一转,她的红斗篷上沾满了血,一把匕首捅进了他的腹部。
李绮又毫不留情的,往后一抽,匕首带出来的血飞溅在他脸上。
冯斯疾脸上感到一阵献血飞溅的温热,他一惊,猛地睁大眼,从梦里骤然惊醒。
天光已经大亮,碳炉边烘烤血书的人换成了青兰,青兰被他突然的惊醒吓了一跳,担忧地皱眉:“您怎么了?”
冯斯疾喘着粗气,盯着青兰看了好一会儿才从梦里回过神来,躺回贵妃榻上,疲惫地按揉眉心,“没什么。”或许就是这几日太累了。
即便反应过来那是梦,但冯斯疾却久久没有平复下来,他已经很久没有做关于黔洲的梦了。
为何会突然梦见,那么真实,仿佛又回到了被李绮抛弃的那一年,腹部的疤痕在隐隐作痛。
他伸手捂住腹部,无法忽略那儿的幻痛,很快,额头上便布满了细密的汗珠。
青兰还以为是屋子里太热了,急忙将碳炉挪远了一些,又将血书先放在凳子上,起身去倒了一杯水,折回来把水递给冯斯疾:“喝点儿水吧,奴婢看您很不舒服。”
冯斯疾接过来,一饮而尽。
水杯空了,他盯着底部残留的些许水珠,莫名出神。
他突然想起了之前跟李绮没有喝成的合衾酒。
在黔洲李绮背叛过他,在这儿,她会不会再背叛一次?
冯斯疾忽然意识到,他不能就这么为李绮顶罪,至少要将她一项真正的罪名捏在手里,以防她和黔洲那样,背叛他。
冯斯疾很不喜欢这种不可控的焦灼感,更不喜欢这样去算计李绮。
可是李绮的性格让他不得不焦灼,不得不算计。
他也觉得,不管怎样,这都应该只能是最后一次。
倘若这一次她还是和以前一样背叛了他,那么他将不再顾忌一切,只会将她牢牢控制在手心。
“大人?”青兰喊了一声:“把水杯给奴婢吧。”
冯斯疾被青兰唤回思绪,回过神来,将水杯递回去。
青兰将其放好,又坐回碳炉边,拿起血书继续烘。
血书的事非同小可,不能假手于人,只能她和页书换着来烘。
青兰提起血书的一角,将它翻了个面继续烘烤,贵妃榻上的冯斯疾忽然动了动,下了榻。
青兰忙问:“大人要什么?”
冯斯疾摇头,负手继续往门外走,“无事,你忙吧。”
冯斯疾负手踱出书房,打水来洗漱完,去马厩解开马绳,将马给牵出府,策马离去。
骑在马上,走马观花看见两侧街景,发现今日与往常有些不同。
往日里的食肆摊贩没有生意的时候会坐下来一起闲聊,路人们匆忙的路过。而今日,食肆摊贩的东家们干脆关了门,闲聊中将小贩或是小铺装饰得鲜亮喜庆无比。
好似过春节那样,只顾着装饰喜庆,而不招揽客人。
冯斯疾有些古怪,他勒住缰绳,放慢马儿的速度,侧眸望着一个在纠结鲜花摆在哪里好的摊主,开口询问:“你们这是做什么?”
摊主看见是冯斯疾,百忙之中也抽出时间来,笑嘻嘻地回:“县主快要行刑啦,老百姓们高兴呢,都说当过年一样,给家里摊铺里全部换新,算作去霉迎新,有好运的!”
说完,他捧起那盆正不知放在何处的花,捧高到冯斯疾手边,“这盆花送给大人也去一去霉灾!不要钱的!”
“是吗?”冯斯疾一笑,没伸手接。
那人还以为他不信,想要再劝说一番,却见他淡淡凝眸一眼望过来,这一眼高高在上的睥睨,透着无穷无尽的威压和厌恶。
那人愣了一下,还以为是错觉,冯大人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眼神?等反应过来时,冯大人已经骑马走远。
而自己捧着的一盆花还滑稽的僵在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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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斯疾驱马到刑狱的一路上,没有看见哪一家例外,皆是挂起新的灯笼,贴了新的对联,门口台阶上摆放春日里新鲜的鲜花,而门框顶部垂吊着去灾挡煞的柳条嫩枝。
有些较为富裕的人家甚至安排了戏班子来家中,开放给所有人看,让那些戏子唱一出捉妖的戏。
不用想也知道,这些在入夜的时候会有多么亮堂和繁盛,热闹盛大,好像大梁依旧繁荣昌盛。
冯斯疾在刑狱外下马,走进了李绮所在的牢房。
李绮单手撑着脑袋,靠在桌边翻看冯斯疾送来的那些话本,时不时抓起一颗干果入口咀嚼。
以前看话本的都是董明容,李绮从没看过,牢里的时间难以打发,拿起来看之后发觉有些意思,她看得入神,没发觉冯斯疾已经进了来。
冯斯疾不忍打扰,轻手轻脚来到她身后,弯下腰凑到她身边,凑近的刹那便嗅到她身上的淡香,感受到她轻轻吐出的气息。
这瞬,李绮也发现了他,不经意间被吓了一跳,她急忙扭头,嘴唇不慎擦过他的脸颊,“你什么时候来的?”
冯斯疾感受到脸颊上一闪而过的柔软,侧过眼来,灼热的视线盯紧她的唇,“刚来。看什么这么入迷?”
李绮便想到话本里那绝色艳情的描绘,脸色一红,忙伸手捂住话本,“就是一些俗套的才子佳人的故事而已。”
她急着转移话题:“你来找我有事?”
说完这句便见他伸手过来,下一瞬下巴被抬起,带着微微凉意的指尖轻柔抚搓过李绮的嘴唇,李绮身子微僵,先前与他那些亲昵纠缠的画面野蛮地入侵记忆,在脑海里成片的播放。
她气血一翻,羞愤得不知该看哪里才好。
这时,冯斯疾轻轻掰开她两瓣唇,幽深的视线凝视着她里头洁白的小牙,“我来是想问你,这次我为你顶罪,倘若你又和以前一样,算计着叛了我该当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