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最像

朱门画栋,绮罗香风。

 

红纱灯影,罗袖轻扬

 

白日里的教坊司,歌声曲乐不绝于耳,那是官妓娘子们在为夜里练舞习琴。

 

而在那青楼粉墙之后,则有处远离风月的屋子。

 

屋子里,穆汐坐在妆奁前,一遍遍梳理着早已顺滑的及腰青丝,泛红的眸眼则放空地看着铜镜里的自己。

 

过了良久,泪水不自知地蓄满眼眶,顺着眼角啪嗒流下一行晶莹来。

 

得不到,便毁掉。

 

可毁掉后,却也没有预想中的那么痛快。

 

近几日的事,穆汐总觉就像那镜中花,水中月,虚幻得好像在做一场梦。

 

而梦境的外面,她喜欢的那个人仍还好好地活着,与她两小无猜,郎情妾意。

 

忽然,轻轻的三下叩门声,惊散了那美好的憧憬。

 

穆汐回过身来,轻叩桌面,以示回应。

 

房门应声而开,一名年纪较大的婢女极有规矩地挪步走了进来。

 

“奉銮娘子,您要的东西取来了。”

 

那婢女将一个封了盖的大白瓷罐子放到了穆汐面前,声色成熟而沉稳地道:“按照奉銮娘子吩咐的,命人把那青铜鼎里的灰一点不剩的,都取出来装到了这个罐子里。”

 

穆汐微微颔首,眼神示意那婢女退下。

 

待房门紧闭,穆汐盯着白瓷罐发了许久的呆。

 

良久,她伸手打开盖子,从里面摸出一小块白骨来。

 

帕子仔细擦净,白骨压在唇瓣上,她轻吻了片刻后,便抱着那白瓷罐子痛哭了起来。

 

哭着哭着,泛红的眼里又浮出浓烈的恨意。

 

穆汐觉得这一切痛苦,都是拜父亲所赐。

 

若父亲当年没有毒哑她,或许她也能同江箐珂那样明朗直爽,爱说爱笑,成为李玄尧喜欢的那类女子。

 

若父亲当年没有毒哑李玄尧,李玄尧也不会因父亲而厌恶她。

 

都是那个人害的。

 

对啊,毁了自己得不到的,那接下来,自该是去同那个毁了她的人讨债。

 

思及至此,穆汐将那白瓷罐锁在柜子里,提笔写字,命人安排了一辆马车,徐徐来到了穆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