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帝王间的争锋(第2页)
“朕是你的父皇，”李世民加重了语气，目光紧紧锁住儿子那双与自己极为相似的眼眸，“在朕心中，你是朕亲自册封的太子！朕对你寄予厚望，故而平日里对你……不免苛责了些。承乾，你可怪朕？”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和试探。
李承乾的睫毛颤动了一下，低声道：“儿子懂得。儿子是储君，自当比兄弟们更加勤勉，不敢懈怠。”
“承乾啊……”李世民长长叹息一声，仿佛要将胸中积压已久的郁结尽数呼出。他伸出手，将儿子有些冰凉的小手完全包裹在自己宽厚温热的掌心，“朕知道，在你心里，朕或许更偏爱青雀一些。但今日，朕要清清楚楚地告诉你！”他语气陡然变得郑重，一字一句，掷地有声，“在朕心中，只要你不犯下不可挽回之大错，即便你身有足疾，你也永远是朕的太子！朕会穷尽所能，寻访天下名医，治好你的腿疾。朕会不惜一切，为你扫清障碍，稳固你的太子之位！因为你是太子，是未来的天子，朕对你倾注了最大的期望，才对你格外严厉苛刻，只盼你能早日成长，为朕分忧，为这天下担责！至于青雀……”李世民顿了顿，语气里带着一丝决绝，“朕待他好，只因他是朕的儿子，朕对他并无江山之重托！是朕错了，是朕的纵容让他生出了不该有的心思。从今往后，他若再敢对你有半分不敬，或行差踏错，你身为太子，身为兄长，有教导约束之权责！不必顾忌朕会如何，只要你是对的，朕永远站在你这一边！承乾，你可明白？”
一番肺腑之言，如同惊雷在李承乾耳边炸响。长久以来积压在心底的委屈、失落、不被理解的痛苦，还有那份对父爱的深深渴望，在这一刻如同决堤的洪水，汹涌而出。他猛地抬起头，泪水瞬间模糊了视线，大颗大颗地滚落下来。他死死咬着嘴唇，却控制不住身体的颤抖，喉间发出压抑不住的呜咽。
“阿耶……”一声带着无尽委屈和释然的呼唤终于冲口而出。
李世民心头剧痛，再无半分帝王威仪，张开双臂将儿子颤抖的小小身躯紧紧拥入怀中。李承乾再也抑制不住，将脸深深埋进父亲宽阔坚实的胸膛，积压了太久的泪水汹涌而出，浸湿了明黄的龙袍。那哭声由压抑的抽噎渐渐转为放声的痛哭，仿佛要将所有的委屈、不安和此刻汹涌的暖意都哭出来。李世民只是更紧地拥抱着他，厚实的手掌一遍遍轻抚着儿子单薄的脊背，低声重复着：“哭吧，哭出来就好了……是阿耶不好……阿耶在这里……”直到那哭声渐渐微弱下去，李承乾在父亲令人安心的气息和怀抱中，沉沉睡去，脸上犹带着未干的泪痕，嘴角却微微弯起一丝孩童的满足。
李世民小心翼翼地将沉睡的儿子交给早已候在一旁、眼中也噙着泪水的太监总管王德，低声嘱咐：“送回东宫，好生照看，让他睡到自然醒。任何人不得打扰。”
殿内只剩下帝后二人。长孙皇后早已泪流满面，方才李世民对太子剖白心迹时，她已听得心如刀绞，此刻终于忍不住扑进丈夫怀中，泣不成声：“我的儿……我的承乾……我的丽质、兕子……陛下！陛下啊！您怎可……怎可如此对待我们的孩儿啊……”她纤细的手指紧紧攥着李世民的衣襟，仿佛溺水之人抓住唯一的浮木。
李世民紧紧拥抱着妻子颤抖的身体，下巴抵着她的发顶，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同样深重的痛悔：“是朕错了……观音婢，是朕错了……朕只顾着那万里江山，却忘了回头看看身后最珍视的你们……朕发誓，绝不会让那些预言成真！绝不！我们会治好承乾的腿，治好你的气疾，看着兕子和丽质平安长大……朕发誓！”他一遍遍地安抚着，承诺着，声音在空旷的殿宇中回荡，带着帝王的决绝和一个丈夫、父亲的沉重誓言。
…….时空的分割线…….
与此同时，不同的时空节点，因那无形的召唤之力而泛起涟漪。
大明，南京紫禁城，奉天殿内烛火煌煌。龙椅上，正批阅奏章的朱元璋动作猛地一滞。他抬起头，那双洞察世情、饱经沧桑的锐利眼眸中闪过一丝惊异，随即被深沉的思虑取代。一幅清晰无比的“入职通知书”凭空出现在他的意识深处，带着不容拒绝的规则力量。
“来人！”洪武帝的声音沉稳如常，却带着一种山雨欲来的压迫感，“召集六部主官，即刻议事！另外，着内府速速准备一份……嗯，便装，寻常富家翁的便可，要快！”他放下朱笔，手指无意识地在冰冷的龙案上敲击着，深邃的目光仿佛穿透了殿宇的穹顶，投向那未知的召唤之地。
大唐，武德年间，长安太极宫。刚刚结束朝会的李渊正欲更衣小憩，脑中同样轰然一震，那份奇特的“通知书”清晰地浮现。还没等他理清头绪，殿外便传来一阵喧哗。
“阿耶！阿耶！”伴随着急促的脚步声和略显莽撞的叫喊，三个高大的身影几乎同时闯了进来。
当先一人，面容英俊，气质沉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阴郁，正是太子李建成。紧随其后，身形魁梧、虬髯戟张、满脸桀骜之气的，是齐王李元吉。最后闯入的，却是一个身材异常雄壮、仿佛铁塔般的少年，他眼神带着几分天真的凶悍，正是以神力无双闻名、早逝于传说中的卫怀王李元霸！三人脸上都带着惊疑不定和一种难以言喻的亢奋，显然也收到了那份奇特的召唤。
“大哥？三弟？四弟？你们……”李渊惊愕地看着眼前本该处于不同时空、甚至早已不在人世的儿子们，一时竟有些恍惚。李元吉的大嗓门已经嚷了起来：“阿耶！您也收到了那个古怪东西是不是？说什么‘梦回千年景区’？招工？”李建成则相对冷静，但眼神深处同样翻涌着惊涛骇浪：“父皇，此事实在诡异……”
“都别吵了！”李渊揉了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挥手制止了儿子们的七嘴八舌，疲惫中带着一丝决断，“既然都来了，也好。此事太过蹊跷，非一人之力可解。传秦王（李世民）……罢了，先不必惊动他。尔等随朕来，此事，需从长计议！”他拄起身边的蟠龙拐杖，心中那丝关于“玄武门”赠礼的莫名不安，再次悄然浮现。
…….时空的分割线…….
梦回千年景区，员工会议室内。
光线明亮柔和，现代风格的桌椅与周围隐约可见的古风装饰形成奇特的融合。李世民坐在靠前的位置，眼睑下方是两团无法忽视的浓重青黑，神情间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疲惫。昨晚与妻儿那场掏心掏肺的长谈，耗尽了他所有的心力，却也让他心中那块压了多日的大石稍稍松动。
逸一推门进来，一眼就看到了李世民那副“纵欲过度”般的模样，忍不住噗嗤一笑，调侃道：“哟，老李啊！瞧瞧这黑眼圈，昨晚这是翻了哪位爱妃的牌子？折腾得够呛吧？悠着点啊，咱这景区工作强度也不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