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千古一帝入职记(第2页)
接下来的数个时辰，整个太极宫乃至长安城的一部分，都陷入了一种令人窒息的肃杀氛围。密探如同最精密的机器，被皇帝的怒火驱动着高速运转。药渣被反复蒸煮、晾晒、研磨，由经验最丰富的老药工和刑部最精于毒物的仵作共同甄别；所有接触过太子药方、药材、煎煮流程的宫人、内侍、太医署相关吏员，被严密地隔离、轮番拷问；连药方上每一味药材的产地、批次、入库记录都被翻了个底朝天。
时间在沉重的煎熬中流逝。李承乾在华佗神乎其技的针术和李时珍不断调整的解毒汤剂合力下，终于暂时吊住了一口气，但气息依旧微弱如风中残烛，随时可能熄灭。华佗额角布满细密的汗珠，李时珍的眼底也布满了血丝。他们心中清楚，鸩羽霜混合其他几味阴毒之物，已深入骨髓，眼下不过是强行续命。若非他们手段通玄，李承乾早已毙命当场。
寝殿内的气氛压抑得能拧出水来。长孙皇后守在儿子榻边，握着李承乾依旧滚烫的手，泪已流干，只剩下空洞的哀伤和刻骨的恨意。李世民如同一尊冰冷的石像，负手立在窗边，望着外面沉沉的黑夜，背影僵硬而孤寂。无人敢靠近，无人敢出声。
终于，在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内侍监回来了。他脚步沉重，如同灌了铅，每一步都踏在殿内众人的心尖上。他手中捧着一份薄薄的、却重逾千斤的卷宗，脸色灰败，眼神躲闪，仿佛捧着的不是供词，而是能点燃九重天的火种。
他走到李世民身后数步之遥，噗通一声跪倒，双手将卷宗高高举过头顶，头颅深深埋下，身体抖得如同秋风中的落叶，声音带着无法抑制的恐惧和绝望的哭腔：“陛下……查……查清了……所有线索……所有供词……皆……皆指向……魏王……魏王府！”
“青雀？！” 这两个字从长孙皇后口中溢出，带着一种近乎荒谬的破碎感。她猛地抬头，空洞的眼睛死死盯着内侍监，仿佛听不懂这两个字代表的含义。魏王李泰，她的青雀，承乾一母同胞的亲弟弟！那个在她面前总是温文尔雅、带着几分书卷气的儿子？
李世民的身体几不可察地震了一下。他没有回头，依旧背对着所有人，面朝着窗外无边的黑暗。但殿内所有人都感觉到，一股更加狂暴、更加森寒的气息，如同实质的冰山，以他为中心轰然炸开！殿内所有的烛火仿佛都被这无形的气势所慑，猛地一暗，疯狂摇曳起来，光影在他玄色的背影上剧烈跳动，如同鬼魅在无声狂舞。
“证据。”李世民的声音响起，低沉得如同从九幽地府传来，每一个字都像是冰棱在相互刮擦，听不出丝毫情绪，却让跪在地上的内侍监抖得更加厉害。
“是……是……”内侍监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他强行控制着牙关的颤抖，语速极快，仿佛要将这烫手的真相一口气倾吐出来，“药渣里……验出了残余的鸩羽霜粉末……其提炼手法……极其隐秘……与……与魏王府去年秘密处置一名犯事方士时……抄没的……独门提炼笔记……完全吻合！负责煎药的小内侍……抵不住刑讯……招认……是……是魏王殿下身边最信任的长史……半月前……以重金……并以其家人性命相胁……逼他在最后一次煎药时……将……将此物投入……”
内侍监的声音越来越低，最终只剩下绝望的呜咽。每一个字都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地烫在李世民的心上，也烫在长孙皇后早已碎裂的心上。
寝殿内死一般的寂静。只有李承乾微弱的、时断时续的呼吸声，如同残破的风箱，在提醒着这场人伦惨剧的真实。
许久，久到仿佛时间都已冻结。李世民缓缓地、极其缓慢地转过身。烛光终于照亮了他的脸。那张曾经威震四海、意气风发的脸上，此刻没有任何表情，只有一片空洞的灰败。那双曾洞悉战场风云、朝堂诡谲的锐利眼眸，此刻蒙上了一层厚重的、无法穿透的阴翳，里面翻涌着震惊、暴怒、被至亲骨肉背叛的剧痛，以及一种深不见底的疲惫和茫然。像一头被最信任的幼崽从背后捅了一刀的雄狮，连咆哮的力气都被瞬间抽空。
“呵……”一声极其轻微、带着无尽苍凉的自嘲般的冷笑，从他唇边溢出。他看也没看那卷宗，目光越过跪地的内侍监，越过泪眼婆娑的长孙皇后，落在榻上生死不知的长子身上，最终，又缓缓移开，投向殿外那片沉沉的、似乎永远也不会亮起来的黑暗。
“传旨。”他终于开口，声音干涩沙哑，失去了所有帝王的威严，只剩下一种被彻底掏空后的疲惫，“魏王李泰……谋害储君……罪证确凿……即日起……削去一切封号、食邑……幽禁于魏王府邸……无朕手谕……终生……不得踏出府门半步！其府内……所有资产……尽数……抄没充公！”
旨意下达，字字如刀。没有咆哮，没有怒斥，只有一种心死的冰冷。
处置完这一切，李世民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精气神。他不再看任何人，步履沉重，一步一步，极其缓慢地向外走去。那挺拔的背影，此刻竟显出一种前所未有的佝偻和苍老。他没有回寝宫，而是径直走向了甘露殿后一处僻静的偏殿。沉重的殿门在他身后缓缓合拢，发出“哐当”一声闷响，隔绝了所有窥探的目光和声音。他把自己反锁在了这片绝对的黑暗和死寂之中，如同一尊被彻底遗忘的石像。
“陛下……”长孙皇后望着那紧闭的殿门，发出一声低不可闻的哀泣，身体软软地滑倒在地。巨大的悲恸和无法言说的复杂心绪，彻底击垮了这位大唐最尊贵的女人。
逸一默默地看着这一切，心中沉甸甸的。权力巅峰的冰冷和亲情的脆弱，在这一刻展现得淋漓尽致。她轻轻叹息一声，正准备上前安慰长孙皇后。
“叮咚——！亲爱的主人！您宇宙无敌超级可爱的小宝贝咕噜，升级完毕，闪亮回归啦~！”
一个元气满满、萌得能掐出水的电子合成音，毫无征兆地在逸一脑海中欢快地炸响，瞬间冲淡了寝殿内弥漫的绝望氛围。那声音里充满了邀功似的雀跃和久别重逢的欣喜。
逸一先是一愣，随即，连日来被李承乾中毒事件压得几乎喘不过气的神经，如同被注入了一股清泉，猛地一振！是咕噜！她几乎要遗忘在繁忙焦虑中的系统精灵！
“咕噜！”逸一在意识中惊喜地回应，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你终于回来了！这次升级成果如何？快说说，多了什么厉害的新功能？”
“报告主人！本次升级可是超级——大——爆——炸——哦！”咕噜的声音兴奋得仿佛要跳出逸一的脑海，语速飞快地播报着，“首先！重磅消息！一个全新的、超——级——酷炫的朝代模块解锁啦！当当当当——就是那个横扫六合、一统天下的——大秦王朝！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大秦！秦始皇！
逸一的心跳瞬间漏了一拍，随即狂跳起来！那个她自景区开业伊始就心心念念、视为千古帝王无上标杆的存在！
“还有呢！配套的超级福利！系统赠送了一整套秦朝主题的经典建筑蓝图哦！阿房宫的巍峨（局部特效版），始皇陵的神秘（入口体验区），直道的雄浑（微缩景观）……统统都有！更更更棒的是——”咕噜故意拉长了语调，吊足了胃口，“从今以后，再也不用辛辛苦苦抽取普通员工啦！景区需要多少人手，只要主人您一声令下，系统直接给您从历史长河里精准调度！连景区现有的老员工们，只要符合条件，都可以自己引荐靠谱的新伙伴加入！咱们的队伍，要壮大啦！”
逸一感觉一股巨大的喜悦如同暖流般冲刷过全身。困扰她多时的基层人力瓶颈，竟然以这种方式解决了！这简直是天降甘霖！她几乎能立刻想象到，景区运营将因此变得多么顺畅高效。而秦朝模块的开启……秦始皇……那个名字在她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秦朝！嬴政！”逸一忍不住在意识里低呼出声，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发颤，“咕噜，你说……秦始皇他……？”
“没错没错！”咕噜得意地晃晃它那并不存在的猫猫头，“始皇帝陛下，已经收到咱们景区独一无二、金光闪闪、诚意满满的录取通知书啦！他老人家，随时可能驾到哦！”
狂喜如同烟花在逸一脑海中炸开！她强行压下几乎要溢出来的兴奋，目光扫过依旧沉浸在巨大悲痛中的长孙皇后和那扇紧闭的偏殿门。现在不是庆祝的时候，但希望的种子已在绝望的土壤下悄然萌发。
“还有惊喜大礼包！”咕噜继续它的“战果”汇报，“景区全新开辟‘万象乐园’功能区！划拨专属区域，用于安置各种新奇刺激、超越时代的游乐设施！旋转飞鸢（加强版旋转木马）、云霄战车（过山车）、激流勇进（以秦伐百越水道为蓝本）……统统安排！同时，景区总面积，直接翻倍！翻倍哦主人！新解锁的土地可以同时容纳咱们的秦朝建筑群和万象乐园！不过嘛……”咕噜的声音带上了一丝小小的狡黠和提醒，“地盘是大了，但核心的、有特殊技能的历史员工数量，可没自动增加哟！招募大任，还得看主人您的魅力！”
够了！这已经足够了！逸一感觉浑身充满了力量。秦朝！嬴政！乐园！扩大的版图！高效的员工体系！未来宏伟的蓝图在她眼前飞速展开，驱散了因李承乾事件带来的阴霾。她几乎迫不及待地想要开始规划那片崭新的土地。
一个无比清晰的念头在她心中成形：要在景区最醒目的位置，矗立起一尊顶天立地的始皇帝雕像！让那威严的目光，俯瞰整个时空交错的奇景！围绕着雕像，她要打造最沉浸式的秦朝展区：气势恢宏的兵马俑军阵（仿品阵列）、书写着帝国律令的仿制竹简墙、展现秦军金戈铁马的沉浸式光影沙盘……她要让每一位踏入这里的游客，都能瞬间感受到那个铁血帝国的磅礴气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