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夜宴设局·诱敌深入

庙外的法螺声像生锈的刀片刮过耳膜,萧承煜指尖还残留着柳烟尸身的温度。

 

他望着苏挽霜发梢的夜露,忽然想起白绫总说人类修士的剑穗最是招摇——此刻女武神腰间的银鳞剑穗正随着呼吸轻颤,倒像在替他数着心跳。

 

"三天太短。

 

"苏挽霜突然开口,剑眉微蹙,

 

"玄门那些老东西最会装模作样,若真要引他们上钩......

 

"

 

"所以要够真。

 

"萧承煜摸了摸后颈发烫的金骨,掌心贴着镇妖楼的青铜门,门内立刻传来白绫温软的应和声,

 

"让黑曜在妖市放话时,要加一句'镇妖楼的酒坛里泡着半块镇妖钟残片'。

 

"他抬眼时眼底金芒一闪,

 

"玄门追了这钟三百年,比追地图还疯。

 

"

 

苏挽霜突然笑了,银鳞剑穗在月光下划出半道弧:

 

"我这就去调苏家暗卫守醉仙楼后巷,赵青崖的地网阵该派上用场了。

 

"她转身时带起一阵风,将柳烟身下的青铜箭头吹得转了半圈——与庙外那截锈迹斑斑的箭头严丝合缝,像两滴凝固的血。

 

三日后的醉仙楼比年节还热闹。

 

白绫着月白襦裙立在二楼回廊,指尖抚过廊柱上新挂的红绸。

 

她本不爱这些俗艳物事,可萧承煜说

 

"要让玄门的老东西们觉得咱们飘了

 

",于是她便命小妖们将百年雪梅枝折来插在青花瓷瓶里,又在每桌案头摆了碟桂花糖——甜得发腻,像极了将死之人的回光返照。

 

"白姑娘。

 

"楼下传来赵青崖的低唤。

 

他着青衫立在门廊下,腰间挂着七枚青铜铃,正是地网阵的阵眼。

 

见白绫探头,他抬了抬下巴,

 

"东边屋顶有动静,是血瞳的味儿。

 

"

 

白绫的狐尾在裙底轻轻一摆。

 

她见过血瞳,那是只活了六百年的血猞猁,爪尖淬着千年寒毒。

 

此刻她垂眸望向东边飞檐,月光被乌云遮了大半,只余一线银辉落在瓦当上——那里果然有片阴影在蠕动,像团化不开的墨。

 

"阿煜说过,来者都是客。

 

"白绫将帕子往栏杆上一搭,帕角绣着的石榴花在风里晃了晃,

 

"但若是不请自来的客......

 

"她指尖掐了个诀,廊下的雪梅突然簌簌落瓣,粉白的花瓣打着旋儿飘向东边屋顶,

 

"便让他带点东西走。

 

"

 

阴影里传来极轻的闷哼。

 

血瞳伏在瓦缝间,看着一片雪梅瓣擦过他的耳尖,花瓣上竟凝着半枚冰魄——是白绫用妖元冻的。

 

他眯起血瞳,望着楼内高坐主位的萧承煜:那人身着玄色锦袍,正端着茶盏与几个妖修谈笑,后颈的金骨在烛火下若隐若现。

 

镇妖楼的青铜门虚掩着,门内飘出若有若无的灵气,比他在妖窟里吸了百年的还要纯粹。

 

"有意思。

 

"血瞳低笑一声,从怀中摸出枚血色符纸。

 

符纸是用妖丹血画的,印着镇妖楼的轮廓——他要让族中长老看看,这突然冒出来的镇妖楼,到底有没有资格当他们的盟友。

 

符纸刚触到屋檐,楼下突然传来瓷器碎裂声。

 

"萧老板!

 

"个黑脸妖修拍着桌子站起来,

 

"你说要分宝,怎么到现在连个碎片影儿都没有?

 

"

 

萧承煜放下茶盏,指节在桌面轻叩。

 

他能感觉到楼外至少有七道气息在逼近,其中三道带着玄门特有的朱砂味——是星河道人的旧部。

 

"急什么?

 

"他勾着嘴角笑,

 

"宝贝自然要等月亮爬过东墙才拿出来。

 

"说着他抬眼望向窗外,月光正漫过东边飞檐,

 

"就像现在。

 

"

 

"动手!

 

"

 

楼外突然响起暴喝。

 

七道身影破窗而入,三道持玄铁剑,四道执淬毒短刃,为首的正是星河道人的大弟子陈九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