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祖母偏心难服众(第2页)

 

红玉心中一凛。老夫人这轻描淡写的两句话,就把凤如霜的挑衅和张婆子的恶意,定性成了“口无遮拦”和“行事莽撞”,对大小姐的遭遇和反击,只字未提!这心,偏得没边了!

 

“至于清歌……”赵老夫人呷了一口茶,语气平淡得像在谈论天气,“病得久了,心气不顺,又在静心苑那阴寒地方待久了,神思恍惚也是有的。吩咐下去,让账房按份例给她拨些炭火、米粮、药材。毕竟是侯府的嫡长女,传出去苛待了,侯府脸上也无光。”她顿了顿,放下茶碗,眼神扫过红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警告,“你亲自去办。告诉那丫头,安分养病,莫要再生事端。侯府的体面,比什么都重要。”

 

“是,老夫人。”红玉躬身应下,心底却是一片冰凉。按份例?那点东西,连普通体面点的丫鬟都不够用!至于“安分养病”、“莫再生事”……这分明是敲打大小姐,让她忍气吞声!

 

清秋阁。

 

荒芜的院子里,寒风依旧。凤清歌盘膝坐在冰冷的拔步床上,脸色依旧苍白,但比之前多了几分生气。她刚用仅存的内息配合银针,勉强压制住因反噬而翻腾的气血,梳理了部分混乱的经脉。代价是极度的疲惫和更深的虚弱感。

 

院门再次被推开。这次进来的是红玉,身后跟着两个抬着东西的粗使婆子。东西不多:一小袋陈米,一筐品相极差的劣质炭,一小包最普通不过的、几乎没什么药效的干姜和甘草。

 

“大小姐,”红玉站在院中,隔着破败的门槛,语气带着公式化的恭敬,眼底却是一片疏离,“老夫人心慈,念您病体未愈,特命奴婢送来这些份例,让您好生将养。老夫人还说……”她顿了顿,声音提高了几分,确保屋内的人能听清,“侯府体面最重,望大小姐安分养病,莫要再生事端,惹得阖府不宁。”

 

屋内,凤清歌缓缓睁开眼,唇边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安分养病?莫再生事?好一个冠冕堂皇的“体面”!祖母这心,果然偏得没边了。送来这点打发叫花子的东西,还要警告她安分?这就是原主记忆中那个“慈和”的祖母!

 

她没起身,也没回应。只是静静听着红玉将东西放在院中,然后带着人迅速离开,仿佛多待一刻都会被这院子的“晦气”沾染。

 

脚步声远去,清秋阁重归死寂。

 
凤清歌扶着床柱,慢慢走到门口。看着院中那点可怜的“份例”,眼神幽深。这点东西,别说养病,连维持基本生存都困难。柳如眉的慢性折磨,在祖母的默许甚至纵容下,正式开始了。

 

她转身回到冰冷的屋内,目光再次落在生母苏静姝的牌位上。那冰冷的木牌,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同样的遭遇——孤立无援,慢性绞杀。

 

不!她凤清歌,绝不会重蹈覆辙!

 

她走到那个破旧的箱笼前,再次翻出母亲留下的那套银针和小药瓶。金疮药、玉露散、清心丸……都是基础药物,但对于极度虚弱的她来说,是救命的稻草。她小心翼翼地倒出几粒清心丸服下,一股微弱的清凉感在胸腹间散开,稍稍抚平了翻腾的气血。

 

然后,她的目光落在那枚插在发髻中的古朴银簪上。簪头那颗墨绿色的珠子,在昏暗的光线下,流转着神秘的光泽。

 

“忌火……” 她摩挲着冰凉的簪身,脑中回想着药方残片上的字迹。这簪子,会是关键吗?生母苏静姝留下它,绝不仅仅是饰物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