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 决战·雪夜奇袭
北疆的深冬，寒风像刀子一样，卷起漫天雪沫，天地一片白茫茫。幽云城墙上，君临渊的黑斗篷被风吹得啪啪响。他独自站在城垛后面，目光像鹰一样穿过风雪，死死盯着远处狄人营地的影子。自从四皇子君临轩被撤了爵位押回京城，军权全落到了他手里。五道整军令一下，军队士气像铁板一块。但两边僵持着不是他想要的。狄王阿史那铢虽然吃了火牛阵的亏暂时后退养伤，可狼子野心没死，小股骚扰没停过，明显在憋着劲，等春天反扑。
“墨影。”君临渊声音不高，却清清楚楚穿过风雪，传到身后玄影卫头领耳朵里。
“属下在。”墨影悄无声息地走上前，黑甲上落了一层薄雪。
“狄人营地那边有啥动静？”
“回王爷，”墨影弯着腰，声音稳稳的，“探子回报，狄人因为天太冷，巡逻防守都松了，特别是半夜到天亮那会儿，不少哨兵都缩回帐篷躲寒。阿史那铢的中军大帐位置确定了，在狼山坳背风的地方，离这儿大概一百里。他的亲兵‘血狼骑’有一半冻伤生病，没啥战斗力了。”
君临渊眼睛一亮，像寒星刺破乌云：“机会难得啊！耗这么久，白白浪费国力。得用最快的速度，一举解决他！”他转过身，黑斗篷在雪地上划出一道冷冽的弧线，“传令：中军大帐开会！除了当值的将领，副将以上，立刻过来！”
没多久，温暖却杀气腾腾的中军帅帐里，炭火噼啪响。巨大的北疆地图铺在桌上。君临渊站在地图前，黑甲映着火光，不怒自威。
“狄军疲了，天冷都松懈了，正是打垮他们的好时候。”君临渊手指用力戳在狼山坳的位置，“本王打算，雪夜奔袭，直接掏他老窝，干掉阿史那铢！”
帐里的将军们精神一振，呼吸都急促起来。副将张贲抱拳：“王爷英明！末将们拼死效力！可雪深路险，奔袭一百里，就怕……”
“险，才能出奇制胜。”君临渊打断他，目光扫过众将，沉稳如山，“当年本王的王妃在幽云城下，用火牛冲阵，那势头又快又猛，狄人吓破了胆。这仗，也要学那精髓，用快打慢，用奇招制胜。”提到萧云倾，他冷峻的眉头掠过一丝几乎看不见的温柔，但立刻被更强的战意取代。
他手指在地图上划出一条隐蔽路线：“走鹰愁涧冰河，绕开狄军前哨。这条路虽然险，但冰面上盖着雪，反而能藏住行踪。墨影带玄影卫在前面开路扫清障碍，本王亲自带八百敢死精锐跟着。陈平！”
“末将在！”陈平站出来。
“你带两万主力，丑时三刻，大张旗鼓，假装猛攻狄军左翼营寨。不用真打进去，但要弄出惊天动地的架势，把狄军主力都吸引过去，让他们顾不了别处！”
“末将领命！”
“张贲、李勇！”
“末将在！”
“你们各带五千骑兵，埋伏在狼山坳两边的山口。等本王信号火起，就截杀逃跑的狄军，堵住他们去救中军的路！”
“遵命！”
军令如山，条理清楚。君临渊最后环视众将，声音斩钉截铁：“这仗，就一个目标——阿史那铢的脑袋！成了，北疆十年太平；要是败了，本王和你们，一起埋在这雪原！敢不敢跟本王，拼这场盖世奇功？”
“愿随王爷！死战不退！”众将热血沸腾，齐声低吼，杀气充满营帐，压过了外面呼啸的风雪。
刚过半夜，风雪更猛了。幽云西门悄悄打开，一队队黑甲骑兵像幽灵一样鱼贯而出。马蹄包着厚布，嘴里含着木片，悄无声息地融入茫茫雪夜。墨影带着几十个玄影卫精锐打头开路，身影在风雪里时隐时现，像鬼一样。他们走的就是那条冰封的鹰愁涧，涧底寒冰像铁一样硬，上面盖着厚厚的新雪。玄影卫用特制的冰爪稳住身子，清除路上可能发出声音的碎冰断枝，为后面的大军铺平道路。
君临渊一马当先，黑斗篷在身后翻飞，雪花打在冰冷的黑甲上，立刻冻成了冰霜。八百敢死精锐紧紧跟着，人人脸上蒙着黑布，只露出一双双燃烧着战意的眼睛。寒风像刀子割脸，呼出的气瞬间结冰，每一步都异常艰难。但军令在耳，目标在心，没人退缩，只有粗重的喘息和踏碎冰雪的细微声响，在死寂的冰谷里回荡。
“报！”一个玄影卫从前方的雪幕里飞快掠回，压低声音，“王爷，前面五里，狄军一处暗哨，三个人，正缩在避风的山洞里烤火。”
“干掉。”君临渊声音冷得像冰。墨影微微点头，身影像烟一样消失了。没一会儿，他重新出现，黑色的匕首在雪光下没沾一点血，只是轻轻点了下头。障碍没了。
丑时三刻，正面幽云城方向，突然响起震天的战鼓和喊杀声！火光冲天，映红了半边天。陈平率领的主力发起了声势浩大的佯攻，火箭像雨点一样落入狄军左翼营寨，瞬间点着了好几座帐篷。狄军一片混乱，号角声凄厉地响起，大批狄兵慌慌张张地涌向左翼。
就在正面攻击发动的同一刻，君临渊率领的八百精锐，像雪原上最致命的狼群，已经悄无声息地摸到了狼山坳狄王中军营寨的外面！风雪是最好的掩护，狄军哨兵因为严寒和正面的混乱而松懈，竟然没人发现死神已经到了门口。
“放！”君临渊低喝。几十名背着强弩的玄影卫瞬间出现，带毒的弩箭带着死亡的尖啸，精准地射穿了营寨大门处昏昏欲睡的哨兵喉咙。同时，几十支包着油布的火箭，像流星一样划破雪幕，狠狠钉进中军大帐、马棚和草料堆！
轰！火焰在浇了油的帐篷上猛地蹿起，借着风势疯狂蔓延。干燥的木料、皮毛、草料瞬间变成冲天火海，把狄王的中军营寨照得像白天一样亮！
“敌袭！保护大王！”凄厉的狄语喊叫在火光中炸开。睡梦中的狄兵惊慌失措地从温暖的帐篷里涌出来，迎接他们的却是冰冷锋利的刀锋！
“杀！”君临渊一声怒吼，像惊雷炸响。他抽出腰间的“龙渊”剑，剑光在火光映照下，像一道撕裂雪幕的闪电，第一个冲进混乱的狄营。八百敢死精锐紧随其后，如同烧红的刀子切进凝固的油脂，所过之处，血浪翻滚！
玄影卫更是变成了战场上的鬼影，专门刺杀狄军军官和想组织抵抗的人。墨影身影飘忽，手里的短匕每一次闪烁，都带起一蓬血雨。混乱、大火、杀戮、惨叫，狄王阿史那铢精心布置的中军大营，在雪夜奇袭之下，转眼变成了人间地狱！
“君临渊！”一声狂怒的吼叫从最大的王帐里传出。披着金狼皮大氅的阿史那铢举着弯刀冲了出来。他胡子头发都竖着，眼睛瞪得要裂开，看着眼前地狱般的景象，简直不敢相信。他身边仅剩的几十名血狼骑亲兵，死死护在他身前。
君临渊的目光穿过混乱的战场，像冰锥一样钉在阿史那铢身上。龙渊剑一指，声音震动四野：“阿史那铢！今天就是你的死期！”他黑甲染血，踏着烈火和尸体，如同战神下凡，直扑狄王的中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