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火海情关劫重重?金棒难辨假亦真
“师父莫忧!”孙悟空手搭凉棚,火眼金睛穿透扭曲的热浪,直刺火焰山核心那团炽白的三昧本源,“此火非人间凡焰,乃老君八卦炉里一块通灵砖头所化,带了几分开天辟地时的混沌火性。若要熄灭,非昆仑太阴之精叶所化的芭蕉扇不可!”
猪八戒早丢了钉耙,瘫坐在滚烫的岩石上,衣襟大开,蒲扇般的大耳朵徒劳地扇着风,口中哼哼唧唧:“哎呦!这哪是取经,分明是进老君的炼丹炉!大师兄,你当年蹬翻八卦炉惹的祸,快去借扇子来!再烤下去,老猪就要变烤乳猪了!” 沙僧沉默地将最后一点清水递给玄奘,望着无边火海,眉头拧成疙瘩:“大师兄,宝扇何处可求?”
孙悟空抓了抓脸颊,金箍在热浪中反射着刺目的光,眼神复杂:“那扇子如今在翠云山芭蕉洞,主人罗刹女铁扇公主——正是俺老孙那结义大哥牛魔王的发妻!” 话音未落,他已化作一道金光,撕裂灼热的空气,直投翠云山方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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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云山芭蕉洞。洞府幽深,寒气隐隐。铁扇公主闻报孙悟空求见,新仇旧恨瞬间点燃。她柳眉倒竖,凤目含煞:“泼猴!害我孩儿红孩儿被观音拘去做了善财童子,竟还敢上门!” 根本不容分说,劈面便是一扇!
太阴之气轰然爆发!翠云山瞬间被白茫茫的飓风笼罩!孙悟空只觉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力裹挟着透骨奇寒撞来,饶是他铜筋铁骨,也被扇得如同断线纸鸢,翻滚着直飞出去!耳边风声凄厉,五脏六腑都似移了位,不知过了多久,才“噗通”一声栽落在万里之外一座小须弥山上。
“好厉害的太阴神风!”悟空稳住身形,摇摇发昏的脑袋,眼中却闪过一丝狡黠,“硬取不成,便智取!”他摇身化作一只伶俐的小虫,趁铁扇公主喝茶解气之时,悄无声息钻入茶沫,顺喉而下,直入其腹中!随即在其脏腑间拳打脚踢,翻腾跳跃!
“哎哟!疼煞我也!”铁扇公主腹痛如绞,冷汗涔涔,蜷缩在云床上翻滚哀嚎。悟空在其腹中高喊:“嫂嫂!借扇子一用,否则俺老孙便在你肚子里翻筋斗,开个水陆道场!” 铁扇公主哪堪这般折磨,只得连声告饶,命侍女捧出一柄青翠欲滴、纹路古朴的芭蕉宝扇。
孙悟空得了扇子,大喜过望,驾云急回火焰山。立身山巅,他深吸一口气,将浑身法力灌注扇中,朝着那焚天煮海的三昧火源奋力一扇!狂风卷地而起,裹挟着太阴寒气!那肆虐千百年的烈焰竟应声矮了三尺!悟空精神大振,再扇第二扇!阴风呼啸,火势顿消大半,天际隐有凉风拂过!八戒沙僧在远处看得欢呼雀跃。
“师父,火快灭了,待俺老孙再扇这第三扇!” 悟空兴奋高喊,运足神力,第三扇全力挥出!异变陡生!狂风过处,那本已奄奄一息的火苗非但未灭,反而如浇烈油,“轰”地一声冲天而起!火舌暴涨百丈,热浪排空,比先前更炽烈十倍!烧得悟空金毛卷曲,狼狈后跃。
“假的!那贱人给了俺假扇!” 悟空气得暴跳如雷,金睛喷火。恰在此时,天际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如万兽奔腾:“孙——悟——空!欺我妻室,该当何罪!” 声到人到!只见一头巨兽踏云而来,身如山岳,皮毛乌亮如铁,头顶一对弯曲巨角似要刺破苍穹,正是那平天大圣牛魔王!他手持碗口粗的混铁棍,双目赤红,裹挟着滔天怒火,兜头便朝悟空砸下!棍风撕裂空气,发出鬼哭神嚎般的尖啸!
“大哥!” 悟空急忙举棒相迎,口中急呼。金箍棒与混铁棍轰然对撞!当——!!!金铁交鸣之声响彻云霄,狂暴的冲击波呈环形炸开,下方焦土寸寸龟裂,岩浆喷溅!两人都是力拔山兮的洪荒巨擘,此刻含怒出手,棍棒翻飞,化作漫天残影。时而悟空身化金光,快如闪电,棒打牛魔顶门;时而牛魔现出法天象地,巨蹄踏地,棍扫千军!直杀得山崩地裂,风云变色,从火焰山巅打到九天云外,又从九霄战回焦灼大地。
正斗得难解难分,西方祥云涌动,托塔天王李靖、哪吒三太子率天兵天将,奉玉帝旨意前来助阵!哪吒脚踏风火轮,火尖枪直取牛魔王双目,李靖祭起黄金宝塔,道道金光罩下。牛魔王虽勇,双拳难敌四手,终被天罗地网困住。铁扇公主在洞中见丈夫被擒,心胆俱裂,唯恐孩儿红孩儿再受牵连,只得含泪捧出真正的芭蕉扇,泣求饶过夫君。
悟空接过那柄光华内敛、隐有月华流转的真扇,立于火焰山最高处,屏息凝神,将法力毫无保留地注入!扇动第一扇,太阴神风呼啸而过,烈焰骤然收缩,热浪消退;第二扇,阴风怒号,赤地千里顿化清凉,焦土上竟有丝丝凉意渗出;第三扇扇落,漫天火云尽散,瓢泼甘霖自九天而降!滚烫的岩浆迅速冷却凝固,龟裂的大地贪婪地吮吸着雨水,焦黑的山体竟隐隐透出绿意!八百里的熔炉地狱,终复清凉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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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火焰山,行至西梁女国。举国无男,满城皆是娇娥。国主闻大唐高僧至,亲迎入宫。只见她云鬓高挽,珠帘轻摇,容颜绝世,眼波流转间含情脉脉。金殿设宴,丝竹悦耳。女王轻启朱唇,声音柔媚入骨:“御弟哥哥,你看我这西梁女国,富饶安乐,何不就此留下?你为王,我为后,共掌江山,岂不胜过那万里风霜?”
玄奘垂眸合十,额角微有汗意:“陛下…贫僧身负取经重任,不敢贪恋富贵温柔。” 女王纤手捧起玉玺,盈盈递到玄奘面前,指尖有意无意拂过他手腕,吐气如兰:“御弟哥哥,这王位江山,皆是你的…连我…也是你的…” 殿内熏香暖融,莺声燕语环绕,软玉温香近在咫尺。玄奘面红耳赤,闭目紧念佛号,袈裟下的手指捏得骨节发白,心中佛号如惊涛骇浪,勉力维持着灵台最后一丝清明。
当夜,女王竟亲至驿馆,只着轻纱,幽香袭人,欲行那自荐枕席之事。玄奘惊得魂飞天外,跌坐榻上,背靠墙壁,连呼:“陛下不可!不可!” 千钧一发之际,幸得悟空察觉异样,使个定身法定住女王并侍女,师徒几人连夜倒换关文,仓皇逃离这温柔陷阱。出城时,玄奘回望那月色下的宫阙,犹自心有余悸,长叹一声:“情关难过,甚于刀山火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