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炉火照心渊？天眼辟生途(第2页)

时间仿佛凝固。不知过了多久，沙僧颤抖的身躯渐渐平息。他缓缓抬起头，脸上泪痕与汗水交织，眼神却如同被暴雨洗刷过的晴空，疲惫中透着前所未有的清明与释然。他望着镜中那个曾惶恐无措的卷帘大将，那个曾暴戾食人的流沙河妖王，双手缓缓合十，低声呢喃：“原来…最深的业火，是心火…”

随着他心境的彻底平复，炉底阵眼处清光大放！一枚圆润剔透、散发着清凉宁神气息的“清心丹”缓缓凝聚成形。更令人惊异的是，那清心丹甫一成型，竟自行分化、串联，化作十八颗温润如玉、隐现金光的念珠！念珠自行飞起，缠绕在沙僧合十的手腕之上。

沙僧步出丹炉，手腕念珠微光流转。一股清凉、坚定、能平息躁动、斩灭妄念的奇异力量隐隐散发出来。他周身气息更加沉凝厚重，属于金身罗汉的庄严宝相，此刻更多了一份洗尽铅华的平和力量。

“好一串‘定心菩提’！” 老君抚须赞叹。

沙僧入炉，清心丹化念珠之事，如飓风席卷天庭。疑虑、抵触在事实面前冰消瓦解。“三省炉”前，竟悄然排起了长队。有因贪墨香火被查的星官，有因懈怠渎职酿成小祸的山神，甚至…某个月黑风高夜，玉帝最信任的太白金星，怀揣着一枚刻有“戒骄”二字的玉符，面红耳赤地溜进了兜率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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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兜率宫心炉之火渐成天庭修行镜鉴之时，灌江口，二郎真君神殿的气氛却凝重如铅。

杨戬独坐听风亭，额间那道竖痕——威震三界的“天眼”，此刻却蒙着一层黯淡的灰翳，边缘隐有细微裂纹。无天之乱中，他倾尽全力，以天眼洞穿无天本命黑莲布下的“永夜障”，为如来最终净化争取了刹那之机。然而黑莲反噬之力也重创了天眼本源。战后，这天眼神通便时灵时不灵，更麻烦的是，当它强行睁开时，眼前浮现的并非当世景象，而是一幅幅令人心悸的未来碎片：

——昆仑山脉，那维系天庭护界仙阵根基的“瑶池仙晶”矿脉深处，无数天庭力士在监工仙吏驱使下疯狂开采，晶石如流水般运出。山腹之内，灵光却日渐稀薄，地脉枯槁如朽木。

——画面陡然拉远！百年之后，巍巍昆仑彻底化作死寂的灰白山峦！以此为源，可怕的“灵气枯竭”如同瘟疫蔓延三界！江河断流，草木凋零，仙山崩塌，洞府灵泉枯竭…无数修士在绝望中境界跌落、身死道消，凡间更是赤地千里，饿殍遍野！末法之劫，触目惊心！

——而这一切的源头，清晰地指向那源源不断输送给天庭、维系着那层看似坚不可摧的护界仙阵的——昆仑仙晶！

“停止开采！否则百年内灵脉必断，三界将迎末法之劫！” 杨戬的奏章，字字泣血，连上三封。

回应却冰冷而一致：“仙晶乃天庭护罩根本，贸然停采，护罩削弱，若魔患再起，谁来担责？” “真君天眼受损，所见幻象不足为凭。” “当以维稳为重！” 奏章被户部、工部、甚至凌霄殿，以各种“大局为重”的理由压下。

听风亭中，山风呜咽。杨戬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冰凉的亭柱，天眼处传来阵阵针扎般的隐痛，眼前又闪过那末日般的幻景：崩塌的仙山，绝望的众生…一股巨大的无力感如同冰冷的潮水，几乎要将他吞没。

“维稳…大局…” 他喃喃自语，嘴角泛起一丝苦涩至极的弧度。猛地，他睁开那双深邃如寒星的眼眸，并非额间天眼，而是他本来的双目！眼中疲惫与挣扎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豁然贯通、斩断一切犹疑的决绝锋芒！

“天眼…天眼！” 他霍然起身，一掌拍在石桌上，震得杯中冷茶四溅，“它能窥见的，岂止是注定的宿命？！它存在的意义，更应是…劈开那看似无解的死局！在绝境中，斩出一条生路！”

“梅山兄弟！” 杨戬一声清啸，声震灌江！

“在！” 六道雄壮的身影如电而至，正是忠心耿耿的梅山六圣。

“随我上昆仑！” 杨戬抓起倚在亭边的三尖两刃刀，刀锋寒光乍现，映亮了他眼中燃烧的火焰，“今日，劈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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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仑山，瑶池仙晶主矿脉。巨大的矿洞深入山腹，晶石流光溢彩，力士号子声与监工仙吏的呵斥声混杂。此处乃天庭重地，禁制森严。

“二郎真君！此乃天庭禁地，无旨不得擅闯！” 驻守的巨灵神率天兵拦在矿洞入口，声如洪钟，面带惊疑。杨戬虽地位尊崇，但强闯矿脉，前所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