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冰冷的审视(第2页)
“你——！”徐嵩眼角猛地一跳，一股怒意直冲顶门！他堂堂元婴修士，竟被一个凝气期的小辈如此赤裸裸地无视和挑衅？！枯瘦的手掌下意识地抬起，一股恐怖的灵力波动瞬间在掌心凝聚！只需轻轻一按，便能将眼前这不知死活的小畜生连同那颗邪门的珠子一并碾成齑粉！
然而，就在灵力即将喷薄而出的刹那，徐嵩眼角的余光瞥见了火玉平台上，气息越发微弱、仿佛下一刻就要彻底断绝的苏妄。苏妄体内那缕被纯阳药力包裹、暂时未被死气完全侵蚀的微弱纯阳之力，如同风中残烛，微弱地摇曳着，提醒着徐嵩他最初的、也是唯一的目的。
强行压下心头的暴怒，徐嵩枯瘦的手掌在空中僵持了一瞬，最终重重地放下。那凝聚的恐怖灵力如同被强行按回深渊的凶兽，发出一声不甘的闷响，消散在灼热的空气中。
“好！好得很！”徐嵩怒极反笑，声音冰冷得如同万载寒冰，“一个两个，都跟老夫耍心机！行！老夫倒要看看，是你们的骨头硬，还是这地火炼魂的滋味更销魂！”
他不再看角落里的王林，仿佛那只是一块碍眼的石头。所有的注意力，连同那磅礴的元婴灵力，再次汹涌地投向火玉平台上的苏妄！
“给老夫撑住！”徐嵩低吼一声，双手掐诀如穿花蝴蝶，速度快到留下道道残影！比之前更加磅礴精纯的灵力，如同决堤的怒江，狠狠注入地火温脉阵的核心！同时，一股凝练至极、带着纯粹纯阳净化之意的金色灵力，自他指尖激射而出，化作一道凝练的光束，直接打入苏妄的心口！
“呃啊——！”
刚刚因王林那冰冷目光而陷入更深绝望、体内死气似乎也“兴奋”了几分、啃噬加剧的苏妄，被这股突如其来的、强大到无法抗拒的纯阳灵力狠狠贯入！这股力量霸道无比，瞬间冲散了他体内刚刚因绝望而略微“活跃”起来的死气，强行镇压了狂暴的反噬乱流！
但这镇压，并非治愈！而是如同用烧红的烙铁强行封堵住即将喷发的火山口！巨大的痛苦瞬间超越了之前所有折磨的总和！苏妄的身体猛地向上弹起，如同离水的鱼，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凄厉惨嚎！全身的血管都在皮肤下恐怖地凸起、扭曲，仿佛下一秒就要爆裂开来！七窍之中，再次溢出粘稠的黑血！
【警告！检测到宿主承受极限外力镇压！经脉濒临崩溃！脏腑损伤加剧！】
【警告！核心死气虽被暂时压制，但侵蚀并未停止！生命力加速流逝！】
【警告！目标人物‘王林’意念行为（冰冷审视与定义）微弱刺激宿主求生意志…】
【好感度+0.1%！】
【当前好感度：1.9%！】
【奖励发放：被动能力——【经脉韧性（微弱提升）】！】
【能力说明：经脉对灵力冲击及侵蚀的耐受性微弱提升，韧性增强约1.5%。效果被动恒定。】
冰冷的系统提示音在苏妄被剧痛撕裂的意识中疯狂闪烁！那微乎其微的0.1%好感度提升和随之而来的微弱奖励，在这足以湮灭灵魂的痛苦面前，显得如此荒谬和讽刺！经脉韧性提升？这更像是为了让他能在这酷刑般的“治疗”中…多撑一会儿的“恩赐”！
然而，就在这非人的剧痛即将彻底摧毁他残存意识的刹那——
一股微弱却异常坚韧的清凉感，如同初春石缝中渗出的第一滴甘露，极其突兀地从他四肢百骸最深处、那些被狂暴灵力和死气反复蹂躏的经脉壁上，悄然滋生、蔓延开来！
这清凉感极其微弱，如同风中残烛，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坚韧与包容之力！它并非治愈伤势，也非驱逐死气，而是如同在即将碎裂的瓷器内部，镀上了一层极其稀薄却异常柔韧的透明薄膜！
徐嵩那霸道绝伦的纯阳灵力洪流和体内狂暴无序的死气乱流，依旧在苏妄的经脉中疯狂冲撞、撕扯，带来毁灭性的剧痛。但这股新生的微弱清凉感，却如同最柔韧的缓冲层，极其艰难地、微弱地…分担了那毁灭性冲击的一部分力道！
剧痛依旧撕心裂肺，经脉依旧如同被无数钢针反复穿刺、被巨锤反复夯砸，濒临寸寸断裂的边缘…但！
那种下一秒就要彻底爆裂、魂飞魄散的绝对毁灭感…似乎…极其微弱地…延缓了那么一丝丝！
就像即将绷断的弓弦，在断裂前的最后一瞬，被强行注入了一丝微弱的弹性！
“呃…啊…”苏妄喉咙里的惨嚎变成了更加压抑、如同野兽濒死呜咽般的嘶鸣。他依旧在承受着地狱般的酷刑，但那双因剧痛而涣散的瞳孔深处，一丝微弱到几乎无法察觉的、源自生命本能的求生之火，却在这绝境中，被那新生的、微不足道的“韧性”…极其艰难地…重新点燃了一丝！
他死死咬着牙关，牙龈因过度用力而渗出鲜血，混合着污垢流淌而下。布满血丝的双眼，透过汗水和血污的模糊视线，死死地盯着石室顶部那些在狂暴灵力下明灭不定的古老符文。一个近乎执念的念头，在剧痛的间隙，如同溺水者抓住的最后一根稻草，疯狂地在他脑中回响：
撑住…必须撑住…王林那混蛋的“工具”还没当完…还没听到那声“师兄”…系统…系统还没判定我失败…我不能死…绝对不能死在这里！
* * *
玄阳洞外，更深的地火裂隙边缘。
滚烫的岩石散发着足以烤焦皮肉的热浪，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硫磺恶臭。
黄龙枯槁如朽木的身体，更深地蜷缩在巨岩的阴影凹陷里，仿佛要融入那片滚烫的黑暗。他气息衰败到了极点，每一次微弱的呼吸都伴随着破败风箱般的嗬嗬声和内脏碎块摩擦的轻响。塌陷的胸口处，断裂的肋骨刺破干瘪的皮肤，露出森白的断茬，暗金色的污血已经近乎干涸，凝结成丑陋的痂壳。
然而，那双浑浊凸出、布满蛛网般血丝的老眼，却依旧燃烧着比下方熔岩更加炽烈、更加怨毒的光芒，死死地“钉”在玄阳洞那被禁制笼罩的入口！
“血魂引…种下了…”黄龙枯槁的嘴唇无声地翕动着，如同毒蛇吐信，发出只有他自己能听见的、充满怨毒快意的嘶嘶声，“小畜生…天涯海角…你也…逃不出…老夫的…掌心…”
他枯槁的手指，无意识地在地面滚烫的岩石上抓挠着，留下几道焦黑的浅痕。刚才那倾注了他最后一丝元气的“血魂引”，是他此刻唯一能依仗的复仇火种。虽然微弱，却带着他元婴本源的一丝怨毒诅咒，足以跨越空间，无声无息地标记猎物，等待他恢复力量后的致命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