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丹青心墨

琉璃灯的暖光在镜塔顶端忽明忽暗，小女孩怀中的剪影突然泛起水墨涟漪。林清浅腕间的碎晶手链发出清越鸣响，裂隙如宣纸褶皱般在云海中展开，墨色旋涡裹挟着她与陆沉舟坠入丹青世界——脚下是流动的墨河，两岸青山如泼墨画卷，就连拂面的风都带着松烟墨的清苦。

“阿舟，你的衣摆！”她惊呼出声。陆沉舟的墨色长袍正化作淡墨线条，边缘泛着碎晶光纹，竟与水墨世界的规则自动融合。而她的青衫袖口，不知何时绣上了与他同款的桃枝暗纹，每片花瓣都是未干的朱砂色，正是小女孩琉璃灯上的剪影纹样。

墨河中央的画舫突然传来琴音，十三名身着素白画衣的女子悬浮空中，手中狼毫笔尖滴着黑色咒印：“擅入画境者，当被收作无情感的墨魂！”她们的眼瞳是纯粹的墨色，眉心印着与天道残碑同款的“灭”字，笔尖划过之处，墨河冻结成黑白画卷，连陆沉舟的剑都被染成单色。

“是守画司的墨魂使，她们在践行‘情感污染丹青’的伪律。”陆沉舟的剑纹在墨色中格外醒目，他忽然想起镜城碎镜中闪过的画面——千年前他们曾是水墨世界的画师与灵蝶，在宣纸角落偷偷画下相拥的桃枝，“浅儿，用我们的血唤醒朱砂笔！”

林清浅咬破指尖，血珠落在河面上竟化作盛开的朱砂桃，墨色冻结的区域开始恢复色彩。她想起镜城小女孩的琉璃灯，此刻在水墨世界中，掌心正躺着盏由碎晶凝成的朱砂灯，灯面上浮动着他们在雪境教小女孩雕刻的冰桃虚影。

“情感不是污染，是丹青的魂魄！”她的心灯虚影化作朱砂笔，笔尖饱蘸双生契光纹，在冻结的画卷上挥毫。墨魂使们的咒印笔突然崩裂，露出笔杆上刻着的桃枝——那是千年前他们留给守画司的信物，却被天道咒印覆盖。

画舫底部传来石板翻转声，陆沉舟劈开墨色屏障，露出沉在河底的画心殿。殿内中央悬浮着巨大的宣纸，上面画着水墨世界的居民，却都是未点睛的素稿。宣纸上方，一支断笔正滴着黑色墨汁，笔尖嵌着天道残碑的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