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浴火重生

**新章启·胭脂阱**

---

**第一折 橱窗血**

法租界霞飞路的晨雾未散，顾晚棠的羊皮靴已踩碎三片梧桐落叶。她驻足在\"宝昌号\"珠宝店的橱窗前，孔雀蓝丝绒上那枚嵌着苏绣残片的胸针正渗出诡谲暗香——是掺着犀角粉的沉水香。

\"小姐看这缠枝莲纹多精巧。\"店员殷勤推门，黄铜门铃惊起橱窗暗影里的灰雀。雀羽掠过胸针的刹那，顾晚棠看清绣片上跳针的线脚：不是莲纹，是用劈绒绣法藏着的教会医院病历编号。

她摘下半掌蕾丝手套，虎口针茧擦过琉璃展柜：\"烦请取那枚...\"话音未落，穿竹纹和服的东洋商人突然插身而入，金烟杆敲在玻璃上的脆响惊得店员后退半步。那人袖口露出的腕表链子缠着半截烧焦的绣线，线头染着靛青——正是苏氏染坊特供的\"落日熔金\"色。

\"这残片要送去商会的。\"东洋人汉语带着长崎腔，烟杆头莲花暗格弹出张泛黄当票。顾晚棠瞥见票面暗纹里浮动的血色经纬，心跳漏了一拍——那图样与父亲书房失窃的《璇玑图》残卷如出一辙。

教堂钟声恰在此时敲响第七下。橱窗玻璃突然映出斜对角茶楼的人影，穿月白长衫的男子正用缠纱布的左手转着青瓷盖碗。顾晚棠的银怀表链子突然绷直——那人虎口的针茧位置，与她遗失的竹马陆知闲分毫不差。

---

**第二折 旧茧痕**

卡尔登舞厅的霓虹泼在顾晚棠的珍珠披肩上，她望着吧台边摆弄雪克壶的男人。陆知闲的纱布早已拆去，那道横贯掌心的疤痕在七彩光晕里泛着诡谲的银——像是被特制药水浸泡过。

\"十年不见，顾小姐倒学会闻香识人了。\"他推来杯猩红的\"红粉佳人\"，杯沿盐霜里掺着茜草籽。顾晚棠的银匙搅动酒液，忽见杯底沉着片染血的苏绣残片，暗纹里浮出教会医院产科档案的编码。

舞池飘来《夜来香》的靡靡之音。陆知闲忽然握住她欲拾残片的手，指腹摩挲她虎口陈年针茧：\"还记得教坊司的劈绒绣法么？\"他袖口暗袋滑出枚银针，针眼穿着三色丝线——靛青、月白、赤红，恰似二十年前苏家染坊大火夜失踪的三种秘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