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8章 直至力竭

“感觉如何？”他的声音在寂静的观星台内响起，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李玉凰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

李玉凰没有回头，依旧仰望着无垠的星河。她的声音很轻，像怕惊扰了这片亘古的宁静，却又无比清晰：“很…奇妙。像第一次真正看清这个世界。那些纠缠的、起伏的、灼热的东西…”

她顿了顿，似乎在寻找最贴切的词语：“…都沉淀下来了。变得…很轻。如同这星光。”

她缓缓转过身，星辉落入她清澈的眼眸中，那里曾经燃烧着炽热的爱恋、独占的渴望和得知联姻时撕裂般的痛楚，此刻却只剩下一种深潭般的平静与通透。

她看着陈胜，目光坦然，再无半分躲闪或怨怼。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陈胜哥。”她向前走了几步，停在距离他一步之遥的地方，微微仰起脸。星光勾勒出她姣好而坚毅的轮廓。

“以前的我，或许会执着于一个名分，执着于‘唯一’。会嫉妒，会痛苦，会恨不得…撕碎所有靠近你的可能。”她自嘲般地勾了勾唇角，那笑意淡如星芒，转瞬即逝。

“但经历了方才…那以身为桥，灵肉交融的淬炼，站在这里，看着这片宇宙…”她抬起手，纤细的指尖仿佛要触碰那流淌的银河：“我忽然明白了。我们点燃‘星火’，驾驭刑天，是为了什么？是为了守护脚下这片土地，是为了让大夏的文明之火在这浩瀚宇宙中延续、燎原。是为了应对那穹顶之外，可能降临的、远超我们想象的阴影。”

她的目光重新落回陈胜脸上，沉静而深邃：“你，陈胜哥，是点燃这燎原之火的核心，是承载着整个文明前行希望的火种。你的存在，你的力量，你的智慧，早已不属于你个人，甚至也不仅仅属于大夏。你是…钥匙，是灯塔，是无数人仰望的方向。与这宏大的使命相比，个人的情爱，又算得了什么？”

她的话语平静无波，却带着一种勘破后的力量：“是‘玉凰’，还是‘夫人’，抑或是别的什么称呼…不过是一个符号，一个位置。李玉凰所求的，”她的眼神骤然变得无比明亮、坚定，如同淬火后最锋利的剑刃：“从来不是独占星火的光芒。而是…站在燎原之火的前端，以手中之剑，为你，为这星火照亮的前路，斩尽荆棘！直至…力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