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暮色里的涟漪(第2页)
渔火渐次拢岸时,鬼子六已在湖畔酒肆设下夜宴。雕花窗棂将鄱阳湖的夜色裁成碎盏盏琉璃灯悬在梁间,映得江令宜新换的月白襦裙泛着柔光,她刚用热水洗过手,指尖还凝着水汽,正帮柳青青将江令宜的外衫系在腰间。
“这料子倒是合身。” 柳青青转着圈轻笑,外衫下摆扫过陶望卿的膝头,带起阵兰草香。她今日换了件茜色罗裙,领口绣着银线勾勒的水纹,方才被江令宜触碰过的锁骨处,衣料上绣着朵半开的莲,在灯火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泽。
陶望卿捧着壶温热的梅子酒,酒液晃出细碎的涟漪。她的目光落在柳青青腰间,那里的束带系得松了些,随着转身的动作,隐约可见内里茜色的抹胸,像被夜色晕染的霞光。“青青姐姐快坐,这酒是用湖心岛的青梅酿的,暖身子最是合适。”
鬼子六坐在主位,指尖叩着青玉酒杯。他看着柳青青落座时,罗裙铺开如绽放的花,忽然想起方才在岸边的吻,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下。江令宜正往陶望卿杯里添酒,手腕轻抬的弧度,像极了她平日里写字时的姿态,优雅里藏着不易察觉的拘谨。
“尝尝这道醉蟹。” 鬼子六用银箸夹起只蟹腿,放在柳青青碟中,“饶州的湖蟹最是肥嫩,用花雕浸过三日,蟹膏里都带着酒香。” 柳青青咬开蟹壳时,汁液溅在唇角,她正要抬手去擦,鬼子六的指腹已先一步落下,带着微凉的触感,轻轻碾过她的唇瓣。
江令宜的酒杯晃了晃,酒液溅在指尖,她慌忙缩回手,却被鬼子六攥住。他将她的手指含在唇间,舌尖卷去那点酒渍,目光落在她泛红的眼尾:“令宜的指尖比蟹膏还甜。” 江令宜的呼吸陡然乱了,抽回手时,指尖的湿痕在烛火下泛着水光,像落了颗碎钻。
陶望卿的脸颊烫得厉害,她拿起块桂花糕堵住嘴,眼角的余光却瞥见柳青青正望着自己笑。柳青青的笑里带着点狡黠,忽然用脚尖勾了勾她的裙角,轻声道:“望卿的耳坠歪了。” 说着伸手帮她扶正,指尖故意划过她的耳垂,少女的耳坠是珍珠做的,被体温焐得温热,在她掌心轻轻颤动。
夜宴·湖心月
酒过三巡,铜炉里的兽炭噼啪爆出火星,将鬼子六眼底的醉意烘得更浓。他甩开镶玉酒盏,乌木桌面上溅开几点琥珀色酒渍,恰如柳青青罗裙上银线绣的水波纹。指尖扣住少女皓腕的刹那,柳青青腕间的鎏金缠枝莲镯泠泠作响,与檐角铁马的风吟错叠成韵。
“替我舞支《凌波曲》。” 他声线沉得像浸透了墨的宣纸,拇指摩挲着她腕骨凹陷处,那里的肌肤细得能看见青碧血管,“当年李夫人掌上起舞,也未必有你腰肢软。” 柳青青尚未颔首,已被他拽入厅中——雕花地砖拼的缠枝莲纹在茜色罗裙下飞旋,裙角扫过鬼子六麂皮靴面时,带出半片沾了酒气的花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