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六章 借台唱戏(第2页)

 可赵福生是个例外,她重承诺、讲义气,谢先生与她相识的时间不长,可共同办理鬼案是最快验证一个人的品行优劣的方式。

 在引鬼这样危险异常的事情上,他信任赵福生的话,甚至无须她再三保证。

 万安县众人听到二人对话,心里不由浮现出与有荣焉之感,脸上俱都露出骄傲之色。

 赵福生怔了一怔,半晌后轻笑了一声:

 “好。”

 她一说完,谢景升随即借助厉鬼之力。

 他身下阴影攒动,头顶不知何时乌云汇聚,前一刻还艳阳高照,后一瞬便天色一阴。

 谢先生从袖口中摸出一小块巴掌大的东西。

 那物件通体漆黑,似木非木,一出现后,范氏兄弟、张传世等俱都打了个寒颤,感应到了莫名的悚意。

 赵福生一见此物,呼吸一滞。

 这东西对她来说颇有些眼熟,给人的感觉与她的封神令有些相似。

 她还未说话,谢景升已经将此物摊在手中。

 昏昏欲睡的封都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目光落到谢景升的手上,眼里露出叹息之色:

 “老谢当年留给你的——”

 谢先生没有说话,他一手握这黑块,另一只手食指与中指相并,飞快在那小令上书写,同时嘴里疾念:

 “人走阳、鬼走阴,厉鬼荡荡,听我号令,以我鬼碑,召唤厉鬼,我唤鬼名,鬼近我身,灵碑拘鬼,喊名即应!”

 他每念一句咒语,那漆黑鬼令上便冒涌出大量黑气。

 这些黑气并不散逸,反倒像是顺着他手掌钻入他体内,顷刻之间形成纵横交错的蛛网一般,顺着他臂膀攀爬至他颈侧,并沿着他双颈将他脸颊两侧、额头占据。

 黑色纹路一形成,谢先生的身躯便像是被撕裂的纸人。

 好在他本身躯体已不完整,那撕裂之处残留着千丝万缕的鬼线。

 他地面阴影攒动,厉鬼复苏,将他被那漆黑鬼牌撕裂的身躯重新粘黏到了一起。

 谢先生似是对这一切并没有察觉,他仍兀自念道:

 “臧雄山!臧雄山!臧雄山!即刻归位!”

 他话音一落,被他握于掌中的漆黑木牌突然浮现血光,血光在鬼牌游走,顷刻间化为一尊血红小人影像。

 这一幕与赵福生敕封鬼神时的情形相似,她当即笃定谢景升施展的拘魂请神之法应该与她的封神榜类似。

 她不动声色。

 不多时,只见那血影一成,原本已经快隐入墙中的臧雄山鬼影开始淡去,像是硬生生被一股力量从墙内‘拽’了出来。

 与此同时,谢先生手里的鬼牌上,那血红的鬼影额心正中竟然破开了一道裂口。

 一股怨毒的恶念透过那裂口,不怀好意的窥探众人。

 “成了!”

 谢先生话音一落,他掌中的鬼牌开始剧烈的抖动。

 血红人影中间的那裂缝发出‘哐哐’的声响,那木皮底下有东西在钻涌,试图想破牌而出。

 谢景升神色凝肃:

 “这是我爹留下的鬼牌,能拘拿厉鬼——”

 寻常鬼物被困入牌中,便再无法作恶。

 但三眼厉鬼不同。

 它本身已是野神,这样的鬼牌无法长久将它困住。

 说话的功夫间,鬼牌发出‘喀嚓’破裂的声响。

 谢景升的脸色变了:

 “困不住它多久,这是我最后的办法,一旦厉鬼脱困,我拉不住它。”

 “我们走!”

 赵福生开口:

 “往哪个方向人少?”

 她说完这话,封都皱了下眉头。

 帝京是天下最安全之所,这也间接导致了帝京寸土寸金,哪里人都多。

 张传世急忙道:

 “城南、城南!”他慌张道:

 “南面那边,那里是驿所——”

 情况紧急,他怕误事,语气急促:

 “灌江县差役来了之后,就住那里的,我罗叔当日把那里屠了——”

 从罗刹屠杀灌江县差役案发至今,前后不过几天的功夫,那里死了许多人,此时一般人定不敢靠近的。

 相对比起帝京其他地方,城南驿站应该是人最少的了。

 谢景升此时手里的鬼牌飞速开裂,血红鬼影额心正中已经出现黑气,鬼牌被腐蚀出一个小孔,内里一颗鬼眼珠子转动。

 他担忧鬼牌碎裂,三眼厉鬼脱牌而出,因此不敢犹豫,当即大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