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4章 毒蛇之巢
吴叶和维拉的目标是港口区的地下情报网络。他们穿过拥挤的码头，避开喧闹的水手和忙碌的搬运工，拐进一条狭窄、散发着鱼腥和腐烂海藻气味的小巷。巷子深处，一间挂着褪色“老鱼眼”招牌的破旧杂货店半掩着门。
维拉上前，用标枪柄不轻不重地敲了敲门板。里面传来一阵窸窣声，一个佝偻着背、瞎了一只眼的老头探出头来，浑浊的独眼警惕地打量着两人。
“买什么？”老头的声音沙哑。
“买消息。”维拉的声音干脆利落，带着亚马逊战士特有的压迫感，“关于最近靠岸的那些‘幽灵船’，还有…谁在收购‘活货’（指被绑架的人）和‘硬骨头’（指学者、法师）。”
老头独眼眯了眯，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消息很贵。”
吴叶上前一步，一枚沉甸甸的金币无声地滑入老头枯瘦的手中。金币上，一个微小的、不易察觉的骷髅印记一闪而逝——这是吴叶与本地某些“特殊”人物约定的暗号。
老头的手指摩挲着金币，感受着那微凉的触感和特殊的印记，浑浊的独眼闪过一丝了然和敬畏。他侧身让开：“进来吧。”
杂货店内光线昏暗，堆满了各种生锈的渔具、发霉的绳索和散发着怪味的瓶瓶罐罐。老头示意两人坐下，压低声音：“‘幽灵船’…最近一个月有三艘。挂的是卡基斯坦的旗，但船是新的，水手口音杂，不像正经跑商的。靠岸都在下半夜，停在西三号码头最偏僻的泊位。卸的货…用油布盖得严严实实，但有人闻到过…硫磺和腐肉的味道。接货的是‘沙蝎’商会的人，但‘沙蝎’的头儿‘独眼’巴沙姆，最近像换了个人，神神秘秘的，手下的脸也生了不少。”
“西三号码头…”吴叶记下地点，“‘活货’和‘硬骨头’呢？”
老头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活货’…最近丢的都是有手艺的，铁匠、草药师、甚至识字的账房。‘硬骨头’更值钱，法师学徒、炼金师…听说‘蓝宝石’商会的首席鉴定师老艾德也失踪了。收货的…很神秘。只通过中间人，钱给得痛快，但从不露面。中间人叫‘灰鼠’，常在‘水手之泪’赌场后巷活动。”
“灰鼠…”维拉眼中寒光一闪，“谢了，老鱼眼。”她又丢过去一枚金币。
老头麻利地收起金币，低声道：“小心点。‘沙蝎’商会…最近不太对劲。他们仓库区那边，晚上总有怪声，像…野兽在啃骨头。还有…植物长得特别快，特别…邪性。”
植物长得特别快？邪性？吴叶心中一动，立刻联想到库拉斯特下水道那些被腐化能量催生的菌丝和藤蔓！难道…鲁高因也有世界石碎片？或者至少是强烈的腐化污染源？
与此同时，港口区西侧，靠近一片废弃旧船坞的区域。
德鲁伊海姆如同融入阴影的猎豹，悄无声息地在一排排巨大的、散发着霉味和铁锈气息的仓库屋顶间穿行。他的身形与环境完美融合，连最敏锐的海鸟都未曾惊动。他闭着眼睛，精神却如同无形的蛛网般扩散开来，沟通着风中的讯息、脚下石缝间顽强生长的杂草、以及那些在阴影中活动的老鼠和蜥蜴。
自然之灵的低语在他脑海中汇聚。
*“风…带来…硫磺…和…腐烂…的气息…在…最里面…那个…红色屋顶…的大仓…”*
*“杂草…在…颤抖…它们的根…碰到了…冰冷…粘稠…的…黑暗…从…红屋顶…仓库…渗出…”*
*“老鼠…不敢靠近…那里…有…可怕…的东西…在…蠕动…在…低语…”*
*“蜥蜴…看到…黑色的…藤蔓…从…仓库…墙壁…裂缝…钻出…像…活的…蛇…”*
红屋顶大仓库！海姆猛地睁开眼睛，翡翠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凝重。他立刻通过德鲁伊特有的精神链接，将位置信息传递给吴叶和莉娅（莉娅与法拉正在一起进行魔法扫描）。
在鲁高因魔法学院附近一座高耸的法师塔露台上，莉娅和法拉并肩而立。莉娅的冰晶法杖顶端悬浮着一团不断旋转、折射着七彩光芒的冰晶棱镜；法拉则手持一根顶端镶嵌着纯净蓝宝石的橡木法杖，宝石中流淌着如同星河般的奥术光辉——这是暗黑破坏神2中法师三系元素力量的象征。
两人闭目凝神，强大的精神力如同无形的潮水般扩散开来，覆盖了以她们为中心的大片城区。莉娅的精神触须敏锐地捕捉着空气中每一丝异常的魔法波动，尤其是冰霜与闪电的扰动；法拉则专注于火焰能量的异常波动以及更广泛的元素紊乱。
鲁高因城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魔法能量场。莉娅的精神触须捕捉到：
?“皇宫结界…稳定，但有细微的、高频的试探性精神冲击残留…像是某种精神窥探…”
?“魔法学院…元素池能量活跃，但边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阴影能量缠绕，很微弱，像是…某种寄生…”
?“炼金工坊…魔力熔炉运转正常，但…咦？”莉娅的精神触须突然捕捉到一股极其微弱、但异常熟悉的波动！那波动…带着库拉斯特下水道深处那种令人作呕的腐化气息！虽然极其微弱，如同风中残烛，但本质却一模一样！“港口区…西侧…旧船坞方向！”莉娅猛地睁开眼睛，冰蓝色的眼眸中寒光闪烁，“有强烈的腐化能量残留！虽然被刻意掩盖，但…本质和库拉斯特的腐化源同出一辙！”
几乎同时，法拉也睁开了眼睛，她的法杖顶端的火焰符文微微亮起：“莉娅说的没错！港口西区，旧船坞方向！那里的火焰能量异常躁动，充满了亵渎的硫磺气息！而且…空间波动有被强行干扰的痕迹，像是…某种传送法术的残留或者…结界干扰！”她感知到了火焰能量的异常和空间干扰，这正是法师对元素和空间敏感的表现。
海姆的精神链接也及时传来信息：“吴叶！莉娅！发现异常！西三号码头附近，红屋顶大仓库！强烈腐化气息！有活体黑暗植物蔓延！”
“西三号码头…红屋顶仓库！”莉娅立刻将信息同步给吴叶和法拉，“腐化能量源头！与库拉斯特同源！”
法拉点头确认：“火焰的躁动和空间的紊乱源头也在那里！那仓库内部有强大的干扰结界！”
索尔和拉夫则穿梭在鲁高因城相对安静的上城区。他们换上了相对朴素的便装，但圣骑士沉稳如山的气质和野蛮人如同人形凶兽般的压迫感，依旧让街上的行人下意识地避开。
他们的目标是最近失踪的学者和法师最后出现的地点。根据从酒馆打探到的消息和皇宫提供的部分资料，他们首先来到了“蓝宝石”商会首席鉴定师老艾德的家。
那是一栋精致的三层小楼，位于一条种满棕榈树的幽静街道。索尔上前敲门，许久，一个面容憔悴、眼睛红肿的中年女仆才打开门。
“请问…你们找谁？”女仆的声音带着哭腔。
“我们是受雇于商会，调查艾德大师失踪案的。”索尔温和地说道，亮出了一枚临时从商会管事那里弄来的徽章（用一点“说服”技巧）。
女仆看到徽章，眼泪又涌了出来：“老爷…老爷他…十天前的晚上，说要去‘智慧之灯’图书馆查资料，就…就再也没回来！治安官来查过，说图书馆那边没人看到老爷进去…老爷他…他到底去哪了啊…”她泣不成声。
“智慧之灯”图书馆？索尔和拉夫对视一眼。这是鲁高因最大的公共图书馆，收藏着许多珍贵典籍。
告别女仆，两人立刻赶往图书馆。图书馆馆长是一个戴着金丝眼镜、一丝不苟的老学究。面对索尔的询问，他翻遍了十天前的出入记录，肯定地摇头：“艾德大师？没有。他最近一次来是半个月前，借阅了一本关于古代卡基斯坦符文的典籍。十天前？没有记录。”
“图书馆有没有…其他入口？或者…不为人知的区域？”索尔追问。
馆长推了推眼镜：“图书馆结构是公开的。不过…地下书库只有特定权限才能进入。但艾德大师的权限足够，如果他真的来了，记录上肯定会有。”
线索似乎断了。但拉夫敏锐地嗅到了一丝异常。他走到图书馆后门附近，那里是一条相对僻静的小巷。他蹲下身，如同猎犬般仔细嗅探着地面和墙壁。突然，他粗壮的手指在墙角一块不起眼的砂岩上，摸到了一丝极其微弱的、几乎被风沙磨平的暗红色印记！
那印记…扭曲、怪异，带着一丝硫磺的焦臭味！虽然模糊不清，但拉夫瞬间联想到酒馆里那个络腮胡水手描述的、碎石荒地袭击现场留下的“扭曲蜘蛛网”符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