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寒潭秘境(完)(第3页)
傅长宁一巴掌拍他头上。从这事儿传开后,她就再没穿过青绿色的衣裙了,走路上都要躲着人。
“你与你那师叔打擂台,扯我干嘛?”
宋长绒被拍得嗷嗷乱叫,修炼体术的人那一掌,可不是普通人能比的。
他一边捂着脑袋,一边道:“那不是讲事实摆真相吗,当时在场那么多人,我不说,其他人也会说的。再者,帮你宣扬宣扬,不好吗?这下所有人都知道你是这次进地宫的修士的救命恩人了,你看那些人还好不好意思针对你。”
傅长宁松了手:“你这歪曲的本事倒是强。”
当她不知道他的小心思。
宋长绒嘿嘿:“管我想做什么,反正都对你没坏处。只要他们敢忘恩负义,流言都能骂死他们,这难道不是互利互惠的好事吗?”
“对了,那十万灵石收到了吗?”
“收到了。”宋长绒派来的人,把灵石送到了她居住的客栈,她回来就拿到了。
“那就行。”宋长绒也不想一直欠人恩情,“正好你这趟过来了,我有事问问你,你之后有再见到姜析木吗?”
傅长宁:“没,怎么了?”
宋长绒道:“有些事我们心照不宣,没跟曾师祖说是因为说了也没用,但你我都知道,当时姜析木有很大的问题。这几天我认真想了下,怎么就那么巧,刚好我们仨就进卷轴里去了,刚好我就被误导了以为是他的卷轴,他对龙女月夜卷轴那么熟悉,除了他搞鬼,还能是谁?”
傅长宁:“你要说这个,不如想想,怎么就这么巧,刚好你这趟出来就碰到了这档子事。”
宋长绒一下陷入了思索。
“你的意思是,有人故意的?”
的确,在此之前,他根本不知道有什么龙宫。更不知道,了苍怎么突然就觊觎起他的卷轴了。
之后这一系列事,都跟芝麻滚汤圆似的,稀里糊涂就发生了,等他反应过来,他的卷轴已经用没了。
傅长宁循循善诱。
“你仔细想想,有没有人引你出来,或者,在你耳旁说过什么话,煽风点火什么的。”
“没有吧……我就是想占点便宜,才出来的。”宋长绒陷入回忆,“而且这个秘境不是突然开启的吗,连我们自己都不知道里边有龙宫和曾师祖,还闹了那么大笑话,其他人怎么可能知道?难道那个人还能提前预知和操控秘境的开启,故意设计,引我过来不成?”
“也不是没可能。”
至少傅长宁自己就遇见过。
说起来,这次那个青年就很可疑,可惜后来她忙着大殿的事,又被留仙道君叫住,等回神人已经不见了。
“等等,你刚说什么?”
宋长绒迷茫:“什么什么?”
傅长宁:“就是最后一句。”
宋长绒试探性的:“引我过来?”
傅长宁:“前边一句。”
宋长绒:“故意设计?”
傅长宁:“再前边一句。”
宋长绒:“难道那人还能提前预知和操控秘境的开启不成?”
傅长宁一下站起来。
宋长绒还没搞懂她想明白什么了,她已经起身,匆匆走了。
宋长绒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自己被套话了。
刚看似他掌握主动权,实则傅长宁半句消息没露,都是他在说。
“靠!”
-
傅长宁走得很快。
这些天来一直困扰她的谜团,终于解开了。
宫殿外莫名其妙多出来的屏障和幻境,反复出现又消失的涧月精魄,还有光怪陆离的水下龙宫。
其中屏障和幻境,毫无疑问是用来拖延时间的。幕后之人利用涧月精魄打了一个时间差,用涧月精魄将她们拖住在湖边,趁机布下屏障和幻境,而后又利用屏障和幻境,将她们拦在宫殿外。这期间漫长的时间,足够他在宫殿内做完自己想做的事了。
涧月精魄在其中就是个工具。
至于龙宫和卷轴,因为不了解城主府这边的情况,她一直没想明白,幕后之人是怎么做到让宋长绒和了苍真人完全按他的心意走的。
直到刚才,宋长绒一句话点醒了她。
——这些都不重要。不管这人是怎么做到引宋长绒出门,甚至引了苍出手的,都改变不了一个事实。
要做到这一切,最起码的一点,他要能够掌握秘境的开启情况。
不然他再神通广大,也没法把宋长绒引出来。
宋长绒不出门,伍忠就不会有机会下手。而伍忠不下手,宋长绒没落单,之后想进龙宫,简直是做梦。
宋长绒想不到这层,是因为他眼中秘境是突然现世的,没有规律,也无法预判。
可她知道,不是。
秘境的现世是有预谋的,是她们追逐涧月精魄,一路开启了秘境。
而非秘境主动向外界打开。
而她们为什么会追逐涧月精魄?
答案显而易见。
现在,她只剩最后一件事需要确认。
-
被傅长宁找上时,郑家兄弟有些意外。
不过傅长宁在秘境中的举动,他们兄弟二人也心生敬佩,因此面对她的问题,几乎有问必答。
“你说那个背叛我们的叛徒?练气期?不不,我们怎么可能看得上练……”
郑遥连忙推了自家哥哥一把,轻咳一声,“总之不是练气,是个筑基初期的修士。外表的话,平平无奇,看起来十来岁。”
傅长宁道谢,辞别两人,回自己住的客栈。
居然不是姜析木。
这和她想的不太一样。
在意识到有人在用涧月精魄打时间差时,她第一时间想到了那个借着跟郑家兄弟撕破脸,把涧月精魄的消息传得整个秘境都是,之后却再没出现过的修士。
他的工具人属性太明显了。
那个人当时和她们在一起,并无作案时间。所以她怀疑的是姜析木,包括之后进青铜宫殿布置屏障和幻境的,也可能是他。
这两人大概率是一伙的。
但郑家兄弟说那人是筑基初期,这就对不上了,姜析木只是练气七层而已。
倒是那个人,确实是筑基初期。
傅长宁思考间,边上了楼,在倒数第阶台阶前落定时,她看到了一抹蓝色。
傅长宁抬头。
依旧是温润若冠玉的面孔,文雅秀气,眉峰如远山,若非是修士,想来是人间哪户读书人。
他的眼睛也非常有特色,介于凤眼和桃花眼之间,眼角上挑,却又被清澈柔和的眸色中和,以至于看不出任何攻击性。正如他的灵根,水利万物而不争。
如果这双眼睛冷漠地垂下来,会是什么样?
会是姜析木那样吗?
她突而笑了。
“师兄,我方才回来的路上,撞见一个小孩在哭,你猜是为什么?”
谢子寅神情是自然而然的疑惑。
“哦,为什么?”
“原来他有一个一母同胞的弟弟,两人长得十分相像,弟弟出去闯了祸,结果旁人不分青红皂白,就把错事冤在了他身上,小孩受不得委屈,这才哭了起来。师兄你猜那被闯了祸的人家是怎么处理的?”
“愿闻其详。”
“那受害人说,他并不在意是哥哥还是弟弟,假的也好,真的也罢,总归他家的东西已经破坏了,弟弟不愿出来,自然是哥哥受罚。他已将字据送去做了公证,总归不管是谁,闹起来,最后吃亏的,一定不会是他。”
“至于具体是谁,一个人还是两个人,与他何干?”
“精彩的故事。”谢子寅拊掌,神情一如既往的温和淡定,“师妹很有讲故事的天分。”
“谢谢夸奖。”
“不过,师兄,你挡道了,麻烦让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