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3章 谁是黄雀(第2页)

 

其他地区的同僚也都清楚真田优纪不是警视长胜似警视长,

 

警视正、代理部长这两个称呼始终犹如一根深深扎进肉里的细针,充斥着守旧派一系以及相当一部分改革派的恶意和轻蔑。

 

看似没杀伤力,甚至没什么影响。

 

但这种称呼,光是存在,光是被人提起,哪怕喊出警视正这个称呼的人大多是敬畏的,心怀感激满心善意的,

 

都足够的…恶心人。

 

这一点,北条廉宗不是不清楚。

 

只是他虽是改革派的领头人,改革派却也不是北条廉宗的一言堂,更不可能他说什么是什么。

 

就像政府高层需要用真田雅彦的死,来粉饰那个不能揭开盖子的神秘侧痕迹,把那一晚的锅牢牢扣在怪盗基德头上。

 

北条廉宗即便清楚真田雅彦的死亡背后绝不是面上那么简单真凶背后,是守旧派一系的恶意。

 

最终除了祭拜时的那份愧疚,什么都做不了。

 

或者说,不能做。

 

而这,除去事情掀开后,有损政府的颜面和形象,因为神秘侧的存在不能暴露在大众的视线中。

 

还因为经过那一晚,才稳定没多久的月组再次动荡,内部权力混乱。

 

比起一个死掉、再也不具备任何价值的真田雅彦,高层们更关注的是能否从月组这波动乱中,攥取更大的利益和权势。

 

多余的目光,不是放在了真田雅彦之死而空出来警备部一课课长之位,汇聚了众多优秀年轻警察的特案侦查小组身上。

 

就是落在了即将因为河村警视长病退后,空出来的警备部部长之位。

 

其中,不论是守旧派,还是改革派,都是一般无二的态度。

 

不同的理念下,双方事实上都是名利场上历经千万次厮杀后还留在猎场上的优秀猎手。

 

心软的人,早就死得连灰都不剩。

 

这场会面持续得时间并不长,滚烫的茶水不等彻底凉透,就迎来了客人的挥袖离开。

 

障子门开了又合,细碎的光穿过密密繁繁的树木枝叶,给一池子活水洒下了一层漂亮粼光。

 

忽然,一缕轻风吹过,风吹叶动,粼光亦动,就连水下逐光而聚的鱼群都跟着游曳。

 

而就在池水一侧的茶室里,北条廉宗却是久久未曾动。

 

几天后,民众们的视线感官毫无意外地被其他层出不穷的热点新闻吸引。

 

有关真田雅彦的那些记忆随着时间的推移,大多被随意的抛在了囤积了无数记忆的脑海深处。

 

只留下一道浅浅的印痕。

 

一个死得可惜的年轻警察。

 

与此同时,一封由公安委员会签发的调令悄无声息地传到了神奈川。

 

当然,所谓的悄无声息并不包括极少数的某些人。

 

收到消息的乌丸莲耶盯着邮件上的内容,电脑屏幕投射出来的光将他眼中那份晦暗不明的思虑照得分外清晰。

而后,温暖舒适的屋子里,逐渐泛起一股寒意。

 

久久未散。

 

另一头,同样收到消息的乌丸苍信刚从训练室淋浴间里走出来,原本是一手抓着毛巾擦头发往训练室门口走,一手拿起手机看新收到的邮件。

 

待看清邮件内容时,他停下了脚步。

 

暗红色的瞳孔盯着上面简短的内容看了一遍又一遍,最终,勾起一抹极浅的笑。

 

“嗡~”

 

电话振动的声音让乌丸苍信瞬间止住脸上的笑,神情淡淡地接通了来自乌丸莲耶的电话。

 

通话期间,乌丸苍信自然是留在了训练室里。

 

等在门外的实验员看看时间,又看看眼前连条缝都没给他留,关得死紧的训练室大门。

 

心里有千万句话想说,但最终没有一丝声音从嘴巴里漏出来,甚至连点多余的表情和动作都不敢有。

 

上次的私自汇报已经耗尽了他所有胆子,装备组组长威士忌的名声哪怕他这种常年待在绝密实验室里,几乎与世隔绝的人都是听说过的。

 

尤其他还是公爵手下的实验员,而公爵因为当年的事,至今仍在不甘心。

 

对外,公爵倒还会披一层绅士皮子,装出副人的模样。

 

对内,尤其是面对手下的那些实验体时,他可从不掩饰那份完全可以用变态疯子来形容的本性。

 

在公爵手下待了很多年的实验员十分清楚自己上司堪称奇行种里的奇行种,要不是清楚知道让自己过来的命令是那位先生下的。

 

他此行的任务也不容许失败。

 

不想丢了命的实验员也是实在是没办法了,才把遇到的问题向上汇报。

 

他最多只有三个月不到的时间。

 

要是不能在成品完成之前,将威士忌的身体调养到能够承受药力的最佳状态。

 

等待他的不是死,就是生不如死。

 

然而,

 

哪怕做足了心理准备,当晚发完消息惴惴不安了许久的实验员在瞧见乌丸苍信从训练室走出来,头发半湿,抬眼朝他看过来时。

 

还是没忍住整个人颤了颤。

 

哪怕除了那一眼,在那之后乌丸苍信再无其他动作,脚下步子更没有因此而停。

 

实验员也冒出了一身冷汗。

 

几分钟后,训练室大门无声开启。

 

扫了眼候在门外边的实验员,乌丸苍信依旧没作其他理会,往楼上去的脚步更是没有任何停缓。

 

实验员心里有些慌,但脑海中随即浮现那晚乌丸苍信朝他看过来的那一暼目光。

 

会死的,他要是再做任何多余动作,一定会死的。

 

回到卧室里的乌丸苍信完全没有在意楼下又把自己吓得不轻的实验员,任由半湿的头发末梢往脖子上滴水。

 

坐到床边桌子前的那把椅子上后,乌丸苍信打开桌上的笔记本电脑,将显示屏界面固定在了电子邮箱的发件箱上。

 

敲打邮件内容只花了不到一分钟的时间。

 

但在输入收件人姓名以及邮箱地址这个本该花费时间更少步骤时,乌丸苍信却用了比之前更长的时间。

 

大部分时间,他其实都在沉默注视着邮件里由他亲自书写的内容。

 

设置好定时发送的时间后,电脑里的系统自动清除了所有痕迹,连带着原本的邮箱账号都变成一个查询不了的空号。

 

做完这一切,乌丸苍信站起身走到窗边。

 

窗外的月色和以往瞧见的那些没多少区别,窗边人的心境却截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