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二 降谷零之死(前世篇)

组织彻底宣告覆灭的那个晚上,降谷零久违的做了场梦。

梦里,

他久违的见到了,已经许久没有进到他梦里的同期好友。

即便持续多年的生物闹钟让这个梦仅持续了不到两个小时,醒来的他依旧十分满足。

搜索组织残余势力这种事情自然不需要降谷零亲自去做,卧底归来,警察厅高层们毫不吝啬的给予了他无数赞美和夸奖。

明眼人都看的出来,等卧底审查期结束后,他将得到更多实质性的奖励。

在不再需要殚精竭虑,处处谨慎那段时间里,降谷零顶着卧底审查官的监视,接连去了神奈川,长野等多个地方。

没有刻意去见谁,也没有刻意去找谁。

长达两个月的卧底审查期,让降谷零紧绷成条件反射的神经终于得到了足够的喘息。

连带着在卧底日子里养成习惯的失眠症状,都得到了有效缓解。

早樱盛开的三月里,结束卧底审查期的降谷零正式以公安零组组长的身份,成为了警察厅对外摆出来的招牌人物。

警视正职衔,一应薪资待遇和权限却和警视长等同。

传奇般的卧底经历和满身荣耀使其成为了无数警察羡慕崇拜的存在。

一时间,霓虹公安这个在警察系统里风评极差的群体竟也有了一些好名声。

但…降谷零并没有为此感到有多少高兴。

占据他人生三分之一岁月卧底生涯教会他的不仅是怎样在里世界更好的活下来。

还让他在褪去身份地位,名声形象等一系列滤镜光环之后,清楚看见那隐藏在

黑衣组织覆灭了,为此隐姓埋名甚至牺牲的绝大部分人并没等到该有的待遇和荣誉。

发黄的资料卷宗一如既往的被深深锁在不见天日的档案室里,就如同他们那些年的岁月,仿佛不配出现在阳光下。

比起这些无关紧要,什么时候做都可以,不做也可以的事情。

各国高层们理所当然的,更青睐于将绝大部分精力放在覆灭黑衣组织后的,战利品瓜分上。

不,应该用争抢更为合适。

坐在会场席位上的降谷零听着耳畔此起彼伏响起的争吵声,拍桌声。

瞧着面前衣冠楚楚,飞快飙着各种语言,吵得面红耳赤的一群人。

只觉讽刺。

这已经是他结束卧底审查期后,参与的第三次同性质会议。

此前每一次,都是如此。

从会议开头,一路吵到会议结束。

而争议的主题,永远都只围绕着两个字。

——利益。

鲸落万物生,一个由无数金钱财富供养出来跨国犯罪集团,纵使覆灭,留下来的东西也远比一头鲸鱼要有价值的多。

而这其中,最有价值且让各方势力争论至今都未能达成一致的,是一份资料。

永生,这个词仿佛天生就带有蛊惑人心的力量,仅仅只是被言语提及,就能让无数人为此失了心神。

太阳高高挂起,阳光透过窗户,将整间会议室照得十分明亮。

临近中午,这场从开始就没有安静过哪怕一分钟的会议终于迎来了结束。

与以往不同的是,这回的降谷零在送走其他人后,并没有回去处理手头的工作,而是往外发了一封简讯。

二十分钟后,一身简装的降谷零出现在了阿笠博士宅。

屋里,不仅工藤优作一家都在,就连二十分钟前才在会议上见过的赤井秀一、赤井玛丽等人都整齐的出现在了这里。

所有人都知道,降谷零这趟过来,绝对是有重要的事。

可当他开口时,众人还是没忍住露出震惊之色。

“三十分钟前,有人通过程序漏洞,越过正常程序,秘密调阅了那份存放在警察厅档案室的特密资料。”

话音落下,灰原哀的脸煞时一片惨白。

没有人比她更清楚,那份资料里记载了什么。

一旦那份资料落到有心人手里,那就是一只随时会被打开的潘多拉魔盒。

“我会尽快想办法找出调阅资料的人是谁。”

降谷零面色严肃。

“在此之前,还有两件事需要你们帮忙。”

是夜,

存放着记载了Aptx系列资料的警察厅资料室燃起了一场熊熊大火。

整个警察厅大楼因此变得格外热闹的同时,改装换服后的灰原哀在世良真纯的陪同下,坐上了飞往缨国的飞机。

而后,

伴随着某个仅此一份的珍贵资料不幸被烧毁在了大火中。

此前总是谈不拢的各国官方势力像是终于意识到自己在霓虹这么个乡下地方待的时间过于长了。

于是开完简短的第四次分赃会议后,迅速各回各家。

确认这些人终于走了的那一刻,降谷零顿觉空气都清新了很多。

殊不知就在他干劲满满的准备去跟上级高层拉扯。

为包括幼驯染诸伏景光在内牺牲的卧底搜查官们,以及在消灭黑衣组织过程中作出贡献的所有人争取他们应有的荣誉和奖励时。

有人已经开始盘算着要怎么除掉这个眼中钉、肉中刺。

同时在千万里之外,有人对着他的资料,给出了一个十分凉薄的评价。

“是个优秀的人,只可惜在那样的环境里,优秀,只会让他死得更快,”

写满了降谷零近期动向的资料被随意的扔回到桌上,一身浅色休闲居家服的殷红色短发青年轻轻一个后仰,挺直的脊背重新贴回到了舒适的沙发上。

青年有一张可以用凌厉俊美来形容的脸,神色淡淡,眉眼间却有着清晰可见的桀骜。

只是少有人意识到,青年的长相很是好看。

或者更准确得来说,比起长相,任何见过青年的人第一时间注意到的,都只会是青年周身萦绕不息的漠然。

以及那双见之难忘的眼睛。

四月里的伦敦已经步入春天。

可纵使屋里的地暖系统已经最大化的发挥了贡献,空气中却总有一股挥之不去的寒意。

虽然真实原因可能是不远处那扇半开的角窗。

不过对此,威士忌更觉得是对面琴酒冷气放多了。

当然,这也情有可原。

毕竟任谁被围追堵截到差点而把命丢掉,都不会在听到敌人的新战绩时,会露出高兴的表情。

尤其是…自己还曾欣赏认可过对方能力。

回想起琴酒曾在电话里跟他偶尔提及的那几句,好心情的威士忌决定不跟琴酒计较这些。

转而少见的关心起了他的伤势。

清楚知道眼前这家伙是什么性子的琴酒一点儿都没觉得感动。

看了眼桌上的资料,琴酒像是意识到了什么,眼里闪过一道暗芒。

“那位准备掺和进去?”

“不,是我。”

无声无息的寂静中,琴酒那双幽绿色的瞳孔微不可察的缩了缩。

望着眼前云淡风轻的将真实意图告诉他的青年,忽得,他冷冷一笑。

“乌丸苍信,都到现在了,你还没认清现实吗。”

直面琴酒冷气的威士忌讶异的眨了眨眼,旋即勾起唇角,笑得极为恣意。

“那又怎么样呢。”

最坏,也就是挨几顿打,关几天禁闭而已。

“做父亲的,总不至于杀了自己儿子吧。他又不是第一天知道,我是什么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