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3章 信仰的牺牲品
清水一边感同身受,一边又觉得自己可笑。
和一只畜生同病相怜,倒也符合自己的宠物人设。
囚牛三个异能,一个守护,一个攻击,一个控制。
异能后面浮现出能量条,刻度最低为一,最高为十。
也就是说,音乐最高能提升囚牛十倍战力。
好变态!
“主人,你真的要把它送给我?”
“我...”
清水话说一半,再也说不下去,御兽契约明晃晃摆在眼前。
问题有够蠢。
江宇尴尬的笑了笑,说实话,囚牛的价值比不过一把中等异兵。
不是不够强,而是太鸡肋。
什么都会一点,又什么都马马虎虎。
十倍战力提升,看着唬人,真正对战时没有半点实用价值。
他让人试过,音乐提升囚牛战力需要蓄势。
正常设定,根据异能通用规则,威力越大的异能前摇越长。
蓄势类异能同理。
但是,长可以,你要有限度。
滢心的弄玉传承是纯音律传承,全力施展十分钟,才能让能量条挪一格。
一格,两倍战力,勉强持平于龙龟的伤害力。
能量蓄满五格需要半小时时间,演奏者如果分心,速度会更慢。
废物中的废物,玩个屁。
等你攒满能量条,队友的尸体都臭了,要你有何用。
想象一下,队友和敌人打的血肉横飞,你搁那吹着小曲....
队友为了保护你一个一个死去,你搁那吹着小曲...
队友死绝,敌人刀子捅进你身体里,你你还搁那吹着小曲...
那场面,单是想想就让人心里暖暖的。
囚牛这种废物,小战用不到,大战来不及。
除了用来当新手礼包,忽悠下没见过世面的山野丫头,毫无价值。
“那个...”
“你先用着,我手里暂时没有合适的礼物。”
“等过段时间闲下来,我亲自去给你捉一只更好的上古异兽。”
“别的不说,至少小家伙蛮可爱的。”
江宇说的心虚,除了可爱,实在找不到角度夸这个垃圾。
不要说穷奇、应龙级别的变态凶兽,龙龟那种纯肉都能压着囚牛打。
用滢心的原话评价,她没有养猪的爱好。
用儒家听雨的原话评价,猪没它能吃,也没它那么废。
两个小丫头的传承同样是音律类,一个箫,一个琴。
不算九州最强,但也绝对算得上一线。
尤其是听雨,自小精研音律,在古琴方面绝对算得上宗师级高手。
她们两个都调教不出来的废物,可想而知究竟是有多废。
清水笑的开心,揪着囚牛的大耳朵爱不释手,怎么看怎么喜欢。
“我知道它,囚牛是龙与水牛的后代。”
“我听过一个小故事,不是历史,只是传说。”
“传说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位女孩的爱人打鱼时被卷入了湖底,不知死活。”
“女孩接受不了,日夜在湖边吟唱爱人最喜欢听的歌谣。”
“女孩的坚持感动了河神,送回了她的爱人。”
“传说中的河神就是一只像龙的水牛,它被囚于湖底,不得自由...”
清水讲述着记忆里的传说故事,江宇听完后表情纠结成一团乱麻。
不愧是彩云之南的传说故事,配得上一个颠字。
爱人死了,你不去打捞尸体,不去处理后事,还有心情搁湖边唱歌。
庆祝单身?
等等,有件事不太对。
囚牛传说、湖水、龙、水牛、歌声、龙头胡琴、龙头月琴...
囚牛的故事和囚牛形象的乐器,大多源自少数民族,中原反而很少用。
有没有一种可能,囚牛原本就生活在彩云之南。
自己之前的思路是不是错了?
囚牛本身就是掌管乐器的瑞兽,积攒能量槽需要的不是乐器声,而是歌声。
“你会不会唱歌?”
清水表情一滞,随即吃吃笑着点点头,表情俏皮可爱。
“主人,彩云女孩学唱歌的时间比学说话的时间还要早。”
“就算是哑巴,也会哼上两句。”
江宇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清水清了清嗓子,脸颊染上霞光。
她没说谎,她会唱,而且唱的很好。
前任大祭司夸赞过,莞蒻和流萤也夸赞过,不是假话。
何况,在她们面前唱的歌,不过是些曲调苍凉的祭礼祖谣。
歌词不好听,曲调与优美更不搭边。
主人想听,自然要唱最好听的情歌。
不是没有,恰恰相反,彩云民谣最多的就是情歌,只是歌词多少沾点颜色。
清水犹豫再三,怕主人hold不住,选了首最正常的。
“山对山来崖对崖,
蜜蜂采花深山里来。
蜜蜂本为采花死,
梁山伯为祝英台......”
江宇整个人傻了,小丫头是生活在上个世纪的老妖婆吗?
就这老掉牙的山歌,师父他老人家来了都能听出奶奶的味道。
清水的歌声是真的优美,歌词也是真的尴尬。
“停!”
“爱妃,朕一定会为你寻来世上最好的哑药。”
“以你的嗓音唱山歌太浪费了,好好歇着,我有更好的用处。”
清水不敢再唱,小表情委屈的想哭,她真的真的很用心在唱了。
手捏着衣角,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不好听吗?”
“莞蒻她们夸我唱的好听,我不知道她们是在耍我。”
“主人,我没唱给别人听过,我不是故意让你不开心...”
江宇无奈,只能温柔安慰,说不好听太违心。
说喜欢更违心。
“不是你的错,是歌词的错,会不会稍微新鲜点的流行歌?”
“哪怕是五十年前的老歌我也能接受,五百年真不行。”
清水回忆了下,脑海里一片空白,轻轻摇头,表情失落。
“末世前,我没离开过神殿。”
“主人,你信不信,月亮掉下来以后,我才知道世上有手机、电脑、电视这些东西。”
“我从未用过,从未见过,甚至从未有人在我面前提起过。”
“知道它们时,那些东西已经成为了历史。”
清水说起过往时,语气平静的像在说别人的故事,好像她只是一个看客。
她看着那个女孩长大,被人修剪成他们想要的样子。
无法挣脱枷锁,也没有挣脱枷锁的心思。
清水甚至于搞不清她看着长大的那个女孩,究竟是不是自己。
信仰的梦醒了以后,很多记忆,很多过往变得模模糊糊。
她分不清哪些是梦境,哪些是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