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大婚(第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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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宇文长安的耳根红了。

 “当年阮大人家……”他刚开口,阮惜文就剧烈咳嗽起来。

 “陈嬷嬷,送客!”阮惜文声音尖利得不自然,“雁儿,该行笄礼了。”

 宇文长安欲言又止,最终深深一揖:“惜文……保重。”

 他转身时,庄寒雁分明看见母亲的手指动了动,像是要抓住什么,最终还是落回了轮椅扶手上。

 ……

 及笄礼后的傍晚,傅云夕不请自来。

 他穿着一身靛青长衫,手里捧着个锦盒,说是补送及笄礼。

 “庄小姐可否借一步说话?”他眼神飘向祠堂方向。

 庄寒雁带他来到祠堂偏厅。

 傅云夕从袖中取出一个纸包,里面是几粒暗红色的香丸。

 “庄小姐可认得这个?”

 “祠堂用的香。”庄寒雁皱眉,“有什么特别?”

 傅云夕将香丸碾碎,粉末飘散在夕阳的光束里,竟泛出诡异的蓝光。

 “这是‘锁魂香’,用尸油混合七种毒草制成,专门压制亡魂。”

 庄寒雁后背一凉,想起母亲说过,她出生那日老太爷暴毙,道士说是她克死的。

 “你的意思是……”

 “庄老太爷死得蹊跷。”傅云夕压低声音,“我查过太医院记录,老太爷当日根本没有传太医。而那个指认你是鬼胎的道士,三个月前刚被庄仕洋请到府上做法事。”

 香炉里的灰突然无风自动,形成一个小小的漩涡。

 庄寒雁盯着那漩涡,耳边响起母亲的话:“他们用铁锤敲碎我的膝盖骨……”

 “傅大人为何告诉我这些?”

 “我也被革职了。”傅云夕苦笑,“但庄家背后的秘密远不止这些。裴大福案中那些所谓的逆党,其实都是当年弹劾过庄仕洋的官员家眷。”

 他从锦盒取出一支金镶玉的簪子递给庄寒雁:“合作吗?”

 “……”

 簪头刻着细小的纹路,庄寒雁仔细辨认,竟是“阮”字的变体。

 ……

 三日后,忠勤伯苏宁的拜帖送到庄府。

 庄仕洋亲自到大门迎接,脸上堆着罕见的笑容。

 “岳父,苏宁今日前来,是有一事相求。”苏宁开门见山,“庄寒雁已及笄,苏某想和庄寒雁完婚。”

 茶盏在庄仕洋手中一晃,茶水洒在他崭新的官服上。

 庄寒雁站在屏风后,透过缝隙看到父亲喉结滚动了几下。

 “这……”

 苏宁打断他,“岳父,我和寒雁已经订婚两年,如今也是时候该完婚的时候了。”

 庄寒雁悄悄退出去,直奔母亲的小院。

 阮惜文正在绣花,听她说完,针尖刺破了手指。

 “答应他。”阮惜文吮着指尖的血珠,“苏宁虽然只是一名朝廷新贵,但忠勤伯府绝对比这里安全。”

 “可庄家的事情该怎么办?”

 “傻孩子,嫁出去才能更好地查。”阮惜文眼中闪着她熟悉的光芒,“记住,梳妆匣底层有暗格。”

 当晚,庄仕洋破天荒地来到庄寒雁闺房。

 他站在门口不肯进来,像是怕沾上什么脏东西。

 “苏宁催促完婚,你意下如何?”

 庄寒雁正在梳头,铜镜里映出父亲模糊的身影。

 “全凭父亲做主。”

 “下月初八是个好日子。”庄仕洋说完就走,仿佛多待一秒都会染病似的。

 ……

 初八这天,忠勤伯府张灯结彩。

 庄寒雁穿着大红嫁衣,额前的流苏随着花轿摇晃。

 轿帘掀开时,她看见苏宁伸来的手,却是没来由的感觉一阵心安。

 “夫人。”苏宁的声音比想象中温和。

 “夫君。”

 婚礼仪式繁杂,庄寒雁机械地行礼跪拜。

 在夫妻对拜时,她透过盖头下方的缝隙,看见观礼席上的傅云夕对她点了点头。

 喜宴上,庄仕洋喝得满面红光,周如音在一旁强颜欢笑。

 阮惜文称病没来,只托陈嬷嬷送来一个锦盒。

 庄寒雁趁无人时打开,里面是一把精致的银钥匙和一张字条:“梳妆匣暗格”。

 夜深人散,苏宁掀开盖头时,庄寒雁已经做好了各种准备。

 却见他只是取下自己的佩刀挂在床头,然后抱来一床被褥铺在地上。

 “夫人你不必紧张。”他背对着她解开发冠,“接下来我会帮助你查清庄家所有的内幕。”

 庄寒雁握紧了袖中的银钥匙:“多谢夫君。”

 苏宁吹灭了蜡烛,“寒雁,春宵一刻值千金,花有清香月有阴,我们洞房吧!”

 “啊……”

 一两个小时之后,庄寒雁躺在苏宁的怀抱里。

 黑暗中,庄寒雁却是睁着忽闪忽闪的大眼睛。

 梳妆匣的暗格里会有什么?

 傅云夕说的锁魂香与祖父之死有何关联?

 而身边这个自称坦率的主人,又藏着什么秘密?

 窗外,一轮血月正悄悄爬上枝头。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