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四十二章 尔等应当知晓,为何我能以南皇为名!(第3页)

    巫山也从刚才的平视,于呼吸间变成了略显痴傻的仰望。

    这熟悉的身影,仿佛一下子将其带回了年幼之时,在家族惨遭灭门的那天,

    他抬头看见的天上那抹稍纵即逝,却能让人终生无法忘却的骇人影子。

    巫山苦修多年,在无数个日夜里,他都在想象着等到某一日,自己再次站在那身影面前时,要说出如何豪言来一解心中怨愤。

    但真到了这一刻,他却只是从当年那遥不可及的位置去仰望,变成了如今能站得更近一些去仰望。

    那些准备多年的豪言壮语,也在身子不受控制的战栗中,化作了带着颤音的廖廖几个字。

    「南南皇!」

    话音未落,那靛青色的肉山已经变得跟整座府城一般大小,悬在琉璃府众多生灵的上空,遮蔽了日月,震散了漫天白云,投下的阴影于顷刻间吞没了大地。

    「给我起啊!!」

    哪怕是当初面对千臂菩萨时,严澜庭也能做到强撑身子走出大殿。

    可现在,南皇甚至都没有动手,这位老人便是发出了破音般的嘶吼!

    他是三人中唯一完成了三三变化的修士,又手握斩妖令这般玄奥之物,其中浓郁的皇气,近乎已经将他浑身都裹满,化作了一件黄澄澄的大袍。

    这三个镇南将军死死将手掌撑入肥肉当中,却也只能勉强至极的将这座靛青色肉山再往空中送上一送,还未真正开始斗法,便已经有了力竭的趋势!

    先前的哈欠化作了阵阵笑声。

    南皇终于收回了伸懒腰的双臂,它漠然的警向了身躯上如蚁般的严澜庭,

    摇摇头:「你应该不是南阳。」

    接着,它又看向凤曦:「你也不是。」

    直到最后,这尊肉山才轻蔑的扫了眼羊明礼:「你就更不可能了。」

    呼吸间,它猛地往下一沉,

    就这么一个简单的举动,三位镇南将军身上的皇气條然溃散,脸色齐齐涨红到近乎滴血的程度,按照修为高低,依次喷出了血浆。

    「噗!」

    他们乃至于都没有机会祭出各自的手段,若是再不肯松手,竟像是就要被这般直接镇杀了似得。

    除了浑身涌来的骇人听闻的巨力。

    那耳畔狂雷般的笑声,更是震得他们神魂欲裂,连眼白上都布满了血丝。

    就在南皇略感无趣,准备直接镇杀了三人的时候,它眼皮却突然抬了一下,

    只见空中突元的泛起了波澜,犹如无形的大口,将三人尽数吞没了进去。

    ...

    南皇停止了发笑,静静的俯瞰着身下大地。

    很快,它的目光重新回到了那方院落中。

    不知何时,那三个修士已经重新回到了地面上,在一道单薄背影的扶下,

    气息微弱的坐回了椅子上。

    墨衫微微摇曳,那人俯身顺手替严澜庭消去了身上残余的力道,这才重新站直身躯,沉默回首,看向了天际的靛青色肉山。

    这是两者在琉璃府中的首次对视。

    南皇看清了那张白净俊秀的脸庞,这张脸它曾经只见过一次,却至今记忆犹新。

    从七圣泽到大南洲再会,不变的,乃是那眉眼间着的轻蔑与冷傲。

    「哈哈哈」

    南皇从喉咙里挤出了笑声,笑中蕴含着跟先前一样的不甘,但这抹不甘很快便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任何人都能听出来的暴怒。

    它以为问题出在两教相争,自己被裹挟其中,却唯独没想到一同一个南须弥。

    有人逼着自己来破洲,有人却在拿妖族立名。

    南皇本以为自己是不慎沦为了供那群和尚驱使的狗,如今才恍然大悟,原来它连猎犬都不算,只是被这群和尚关在笼子里戏耍的玩物而已。

    「原来,哈,原来菩萨才是南阳!」

    或许是太过肥壮的原因,它笑的上气不接下气,但很快,这尊肉山的神情,

    便在沈仪孤高的姿态下,变得扭曲而挣拧起来。

    背靠大教,便能如此骄纵,却忘了,这世间最硬的真理。

    「菩萨很快就会明白,为何本座敢以南皇为名,却依旧能存活至今。」

    话音未落,南皇的眼神已经充满了嘲弄,当它不在乎那些事情的时候,这和尚自以为背靠的大树,那些能让其在自己面前傲气十足的东西,有多么不值一提。

    跳梁小丑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