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鲁路修革命(第2页)

 

波德莱尔的两种方法中,享受美(克洛维斯式)显然是不行了,创造美似乎是唯一让世界变得可接受的方式。你可以轻易地在近代史上找到这种个人与集体的理想的投射融合,受益最大的是其实个人,而集体在承受和分享。这种改造的虚伪总是会被戳破,最痛苦的不是接受“代价”的愤怒,而是承认自欺。

 

鲁路修看到了,妹妹站在对立面时,他不得不承认完全以自己意图进行的改造打着利他的旗号是一种虚伪,因此他接受了自己与世界同样的不纯洁,从此以前不再是宗教式清白的,只是活着的经验。

 

反叛由此开始:他拒绝了蛋卷老爹固定回忆,也拒绝了二哥作为既得利益者的绥靖,这两种上位者拒绝权力更替而许诺的自欺欺人的美景。他最终舍弃了将生活置于形式之下或是为形式献祭的传统或浪漫派的诱惑。如蒙田所说:(自由)王国在我们心中,而不在我们身外;在王国与非王国间并不截然断裂。在此,布国皇室终于有了完整的活着的人,一个不再极端的渎神者放下了对尘世与天国间深渊的执着,选择相信理想与现实的毗连。但是,真的完全放下了吗?

 

想起与娜娜莉流亡生活的日常,那是艰苦、屈辱又忧惧的日子,可那个也是他与人连接得最紧密、与这个世界相处最融洽的时光。与娜娜莉相处的时候,世界并不因此改变,生涯也不因此升迁,他从不消遣时间,可他并不会认为这是无效无意义的事,这种相处是在享受对方的存在。即使是在这种日常中,美确实也是存在的,不是只在幸福中看到荒谬的精神胜利,也不是沉浸过去的回忆美化,那种对人和对世界产生的冲动带来的强烈满足感使人自以为与某种普遍性的东西建立了联系:真、善、美、爱。个体性悖论由此触及,可悖论不意味着不存在,个体性绝对存在才让人感受到美好的、富有意义的与成功的受欢迎的的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