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九零章 归去杀人,风雪铸坟(第2页)

“若是一切平安结束,那自然是你好我好大家好。”

“可偏偏,你们得利后,又想坐山观虎斗。但这我也可以忍,因为这世界上的畜生太多了,咱确实没办法挨个去跟他们讲道理。眼见了心烦,那躲开便是。”

“只可惜,正因为你们的龌龊算计,今日与我并肩的一位生死之交——马上就要死了。”

“所以……我气很不顺了,我要杀人!”

“对,单纯就是要杀人,同样没有道理可讲。”

任也在荒野之中,每前行一步时,都会清晰无比地说出一句话,且目光一直在盯着紫府传人。

“哈哈哈!”

紫府传人见任也盯着自己,便朗声笑道:“……你虽是古皇传人,可此言也未免太过狂妄了吧?杀四鬼,大家都动手了,自然也有资格去夺取血引机缘。你管得了天,管得了地,还管得了大家吃饱了,就不想再搏命厮杀了吗?”

“呵呵,我没猜错,你就是主事之人。”任也目光“炙热”地盯着他,微微点头。

其实他对刚刚众人停止追杀一事,心中是有猜想的,也隐隐觉得这位不知名讳的紫衣男子,就是暗中阴险算计,令凌云身死的小人。

因为先前小坏王就感知到,此人一直隐藏在暗处观察,从未出过手,且他在西极山中曾非常不礼貌地用神念感知过自己。再加上他此刻主动接话,那便瞬间坐实了,他就是主事之人。

在这个节骨眼上,但凡不想出头的人,就绝对不会主动跳出来接话,这太蠢了。

“我等不再追杀二鬼,仅仅是心意相通罢了,也懂得穷寇莫追的道理。”手持折扇的朱公子,轻声插言道:“……你是外来人,你不懂我九黎年轻一辈的团结。”

“团结?!说得好。”

任也微微点头:“你也插嘴了,那主事的人,我也算你一个。”

“古皇传人,此地不是你家后院,更不是你宗门祖地!二十余人站在这里,这生与死只在一念之间啊!”人群中,有天骄十分不忿地喊了一句。

“是啊,五鬼都被分尸了,你一个人还想来向谁兴师问罪吗?可笑!”

“……!”

有人牵头,便有人拱火,周遭不少天骄都躲藏在暗处发声,满满一副要同心协力,对抗外敌的样子。

“呵呵!”

任也面对这种团结,心里是极为不屑和鄙夷的。

“轰!!!”

一股汹涌升腾,浩瀚如汪洋的紫气,在一众天骄的注视下,自任也肉身中炸裂而出,瞬间碾压下周遭那聒噪之言,直冲云霄。

他还真要动手?

这……小子疯了吗?!

一众天骄全都懵逼了,他们刚刚还在想,究竟要用一个什么样的话术,才可正义凛然地围猎古皇,却不承想对方竟然要一打二十多。

这太踏马猖狂了!

紫运升腾冲云霄,大道桥后降下万道祥瑞之光。

任也孤身一人,再次向大道桥迈步之时,抬手便令万道霞光尽聚己身,动用人皇印的降格之力。

“轰!”

紧跟着,九曲青云竹自冥河宝瓶中,飞掠而出,落在桥头生根,无尽滋长。

仅仅数息之间,青竹擎天而立,顶峰几根竹条泛起金色光芒,且有紫运相伴。

“轰,轰隆隆……!”

虚空崩裂的声音响彻天际,九柄古剑冲天而起,又各自闪耀着神光坠落,缭绕着任也的肉身飞掠。

九岳神剑,自王屋而起,至委羽而止,掠过天地时,竟引得西极山巅轰鸣作响,像是某种相似的天地大道,在彼此共鸣。

他继续迈步向前,双眸无视周遭一众天骄,只盯着目光愕然的紫府传人,大喊一声:“灯来!”

“轰隆!”

西极山内,一声惊天巨响泛起,方圆数十里的峡谷,尽是雪崩之景。

“嗖!”

一位老人手持一盏青铜古灯,自一座古庙中飘飞而出,宛若神祇掠过大地。

那是木木留下的枫林肉身,蕴含着二人之间十分复杂的情感羁绊。

任也为表尊重,从不会拿这具肉身当作尸傀使用,最多也就是让他点点灯,在关键时刻出现那么一下。

桥头乱战起时,小不点还没有炼化帝佑碑,所以任也被逼无奈之下,就只能调取气运藏在枫林肉身之上,令他遮蔽古庙的存在。随后又令他手持莲灯,防止有些畜生,不知廉耻的去搞一个孩子。

而今,牌局已明,此后手自然是不需要了。

“轰!”

枫林的肉身撞碎虚空,自桥头飞掠而来,手持轮回莲灯,气息全无地站在了任也的身体左侧。

周遭,二十余名天骄彻底懵逼了。

“那个擎天而立的青竹是至宝……那个大印也是!”

“他的剑也是至宝!”

“你说的是那绕身而飞的九剑,还是他手里的剑?!”

“紫运漫天,他身前之地被遮蔽,我……我也搞不清楚,好像全是……!”

“他竟有如此底蕴?!!这不可能啊,即便是有数位六品坐镇的古宗,也不可能赠予他如此多的至宝啊!”

“……!”

有天骄见到这一幕心神不安,也有人惶恐,但更有人羡慕嫉妒,且固执地坚持着自己的认知。

“轰!”

凰火炉横空出世,紫火自炉口涌动而出,火烧虚空。

紫府传人见到这一幕,脸色凝重到了极致,心中竟隐隐忐忑了起来。

他想过古皇传人定有保命的底蕴,但却没想过能有这么多……

但与这些保命的底蕴相比,此刻人心凝聚与溃散,则是更为重要啊。

“刷,刷!”

任也抬手一挥,两具四品尸傀,冰冷无声地自半空中飘落而下,站在了他的身躯两侧。

至此,所有前摇全部完毕。

整座大道桥的东岸,此刻却尽被恢宏天地的异象、霞光所笼罩。

任也停步,手持人皇剑,依旧面色平淡地瞧着紫府传人,一字一顿道:“在这座桥前,世人都笑五鬼,世人也都是五鬼。”

“今日,我也要行恶事!我也要将五鬼曾经出过的题,再出一遍!!”

“桥边两侧的人,你们都给我听好了。今日我只杀主事之人,若你不是,就悄么声的给我滚到一边去,老老实实的当一位看客;若你是主事之人,那就尽可能的往前站。”

“动手之前,先在心里问问自己,会不会是那第一个死的人;自己手里的那点能耐,能不能挡住我这一件件至宝的攻杀。”

“不想死的,滚!”

喊声如惊雷一般,在大道桥东岸响彻。

“轰!”无尽的紫气升腾,那道被万千异象笼罩的人影,一跃而起。

“大家莫要被他唬住了,一块上,今日必能斩他!”

黑刀青年先是向左侧撤了数步,这才目光凌厉地向一众天骄传音:“我等二十余人……。”

“刷!”

他话还没等说完,任也便已催动圣瞳,捕捉到了他的微表情与细微的肢体变化。

这个人肉身紧绷,神色凌厉,且目光向四周扫视……

他也是主事儿之人!

煽动是吗?蹿腾是吗?!

开战先斩助拳的,谁先伸手,老子第一个就干死他!

“轰!”

一剑坍塌虚空,桥头之上飘过一条黑色的裂缝,与剑锋一同劈向黑刀青年。

那黑刀青年退后,本意是想让紫府传人先顶一下,而自己再跟大家做做劝人坚强的思想工作,可却不承想,那任也竟突然奔着自己来了。

他立刻催动灵气,耀出一道恐怖的刀芒,硬撼人皇剑。

“当啷!”

一声巨响,刀芒散去一半,黑刀青年踉跄着后退了三步。

此人在一众天骄中,表现得尤为活跃,且行事粗犷豪放,言语狂妄,但却从没有人与其发生过争吵。这足以见得,他在这群人中,也算得上是稍属拔尖的存在,自然也是拥有强悍神异之法傍身的。

“翁!”

黑刀青年倒退数步后,便骤然双手合刀,意念狂涌。

他可硬碰人皇剑之重,肉身也自然是较为强横的,再加上此刻心中刀意坚定,令其顷刻间便意念合一。

“天合八刀——平山川!”

“翁!”

黑刀涌动出澎湃不息的刀意,再次聚敛刀芒,迎天一斩。

人皇印闪烁着万道霞光,此间降格,他已跌入三品境,却依旧能凝聚出可斩四品的刀意。

任也俯瞰桥头,也是寸步不让,顷刻间凝聚天地浩然正气,动用霸天剑法,更将剑身的一郡之力催动到了极致。

“轰隆!”

两硬相撞,神虹之光刺眼,如炸裂的星辰一般横着铺开。大地塌陷,黑刀青年的肉身竟然陷入荒土数米深。

“吱嘎嘎!”

剑与刀皆是寸步不让,在半空中角力。

“老子让你跳,让你煽动!”

任也发狠,目光猩红地盯着他,便举剑再砍。

“嘭!”

“嘭!”

“咔嚓……!”

三剑过后,那黑色刀芒骤然溃散,刀身竟浮现出一道裂痕。

“你再硬,还能硬过象征着人间至武的人皇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