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5章 朱颜劫

独孤帝转身，脸上戴着半张白玉面具——这是翡翠阁少东家的标志。他愤怒地指着侍卫：&34;这蛮子竟说我的宝石是赝品！&34;

阿史那贺鲁闻声而出，看到萧景琰面具下的半张脸时，突然眯起眼睛。独孤帝暗自冷笑——程砚舟特制的易容膏，让他轮廓显出几分胡人特征。

&34;王子殿下。&34;柳世安行礼，&34;这位是&34;

&34;翡翠阁少东家，来献宝的。&34;独孤帝傲慢地昂头，从怀中取出一个丝绒小袋倒出一物——那是枚龙眼大小的明珠，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蓝光。

阿史那贺鲁突然上前两步：&34;夜海明珠？&34;

&34;王子好眼力。&34;独孤帝故意用生硬的官话说道，&34;此珠能解百毒，本想献给皇帝，但他&34;他瞥了眼柳世安，欲言又止。

柳世安眼中精光闪烁。阿史那贺鲁突然大笑：&34;有趣！进来喝杯酒如何？&34;

密室中，酒过三巡。独孤帝装作醉酒，大着舌头道：&34;其实明珠有两颗。一颗解毒，一颗识毒。&34;他醉眼朦胧地看向阿史那贺鲁腰间的鎏金匕首，&34;比如那把匕首鞘里藏的东西&34;

阿史那贺鲁笑容凝固。柳世安手中的酒杯微微一颤。

&34;少东家说笑了。&34;阿史那贺鲁缓缓抽出匕首，&34;这就是普通&34;

&34;涂了&39;落日红&39;的凶器，见血封喉。&34;独孤帝突然用纯正的西域语说道，眼神瞬间清明，&34;三王子，您与柳相的交易，于阗遗民知道多少？&34;

匕首当啷落地。阿史那贺鲁暴起拔刀，却被突然破窗而入的韩昭制住。柳世安刚要呼喊，发现沈墨的短剑已抵在他后心。

&34;你们&34;柳世安面色铁青。

独孤帝摘下面具，露出本来面目：&34;柳爱卿，朕的西域语说得可好？&34;

阿史那贺鲁突然狞笑：&34;皇帝陛下亲自涉险，勇气可嘉。可惜&34;他猛地咬破衣领，黑色液体瞬间从嘴角溢出，&34;你们永远得不到解药&34;

韩昭急忙捏住他下巴，却为时已晚。沈墨检查后摇头：&34;西域死士常用的&39;刹那芳华&39;，无救。&34;

柳世安面如死灰。独孤帝拾起那把鎏金匕首，轻轻一拧柄部，暗格弹开，露出几粒红色粉末。

&34;沈卿，这是&34;

沈墨沾取少许闻了闻，脸色大变：&34;浓缩的&39;朱颜改&39;！陛下快洗手！&34;

独孤帝却盯着柳世安笑了：&34;柳相果然深谋远虑，连见面礼都准备得如此周到。&34;他转向沈墨，&34;方才王子说我们永远得不到解药？&34;

沈墨会意，从怀中取出那枚蓝莹莹的夜海明珠：&34;陛下放心，臣母留下的毒经记载，此珠虽不能彻底解毒，但可延缓毒性三年不发作。&34;

柳世安终于崩溃：&34;不可能！这珠子明明&34;

&34;明明是传说？&34;独孤帝冷笑，&34;就像&39;朱颜改&39;无解一样？&34;他凑近柳世安耳边，轻声道，&34;爱卿可知，父皇临终前给朕留下了什么？&34;

他取出先帝玉佩，轻轻一按，机关弹开，露出夹层中一朵干枯的花——与御书房发现的一模一样，只是花蕊处有一点蓝色结晶。

&34;夜海明珠粉，父皇早就开始自救。&34;独孤帝的声音如冰刀刮过柳世安的心脏，&34;你以为毒杀计划天衣无缝，却不知朕手中有多少张牌。&34;

沈墨突然跪下：&34;陛下，三王子虽死，但臣已查明《药王心要》藏在敦煌莫高窟的秘洞中。只是&34;

&34;这是什么？&34;

&34;取经需过&39;鬼牙关&39;，那里有于阗遗民守护，非王室血脉不得入。&34;沈墨犹豫道，&34;臣母是于阗王族旁支，或可一试，但需陛下&34;

独孤帝明白他的意思：需要皇帝亲笔文书，承认沈墨的于阗王族身份。这意味着中原王朝将介入西域王权之争。

&34;准。&34;独孤帝斩钉截铁，&34;拟旨。&34;

柳世安突然疯狂大笑：&34;没用的！你以为只有三王子手中有毒？宫里的红芍药早就&34;

&34;早就被程太医换成无害的品种了。&34;独孤帝怜悯地看着他，&34;你以为朕这一个月在干什么？赏花吗？&34;

当夜，柳世安被秘密押入天牢。独孤帝站在宫墙上，望着西域方向。沈墨默默呈上一卷羊皮地图，上面标注着通往敦煌的密道。

&34;陛下，此去凶险&34;

&34;凶险？&34;独孤帝摩挲着手中的夜海明珠，蓝光映照着他坚毅的侧脸，&34;比起做一个等死的傀儡皇帝，朕宁愿冒险一搏。&34;

远处传来更鼓声。四更天了，东方已现出鱼肚白。独孤帝转身走向御书房，袖中的干花碎片簌簌作响。这场始于干花的复仇，终于要迎来转折。

而西域的黄沙深处，藏着能让他真正活命的答案——也可能，是另一个致命的陷阱。

要出远门，必须先解决内患，他思索了一会，一个全新的计划已想好。

暮春的御花园，红芍药开得正艳。

独孤帝独自站在花丛前，手中把玩着一朵刚摘下的芍药。

他故意穿着那件被朱砂染红的龙袍——三日前批阅奏折时&34;不小心&34;打翻朱砂，留下点点猩红，像极了咳出的血渍。

身后传来细碎的脚步声。独孤帝嘴角微扬，假装没有察觉，直到一缕幽香飘入鼻尖——不是花香，而是青鸾身上特有的沉水香。

&34;陛下。&34;青鸾的声音如莺啼般婉转，又带着几分怯意，&34;奴婢惊扰圣驾&34;

独孤帝转身，故意让袖口的&34;血渍&34;映入她眼帘。青鸾果然瞳孔微缩，但很快掩饰住惊慌，低头行礼时脖颈弯出优美的弧度。

&34;是青鸾啊。&34;独孤帝语气轻佻，用花枝挑起她的下巴，&34;来得正好，帮朕看看这花儿——都说红芍药能解忧，朕怎么越看越心烦呢？&34;

花枝在青鸾白皙的肌肤上留下一道淡红痕迹。她睫毛轻颤，目光扫过萧景琰刻意露出的&34;血渍&34;，又迅速垂下：&34;奴婢愚钝，不懂赏花之道。只是这红芍药夜间香气太浓，久闻伤身，陛下不如&34;

&34;不如什么？&34;的独孤帝逼近一步，几乎贴着她耳畔低语，&34;不如去你房里？听说你调的安神香很是不错。&3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