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平线的末日挣扎心直口快的林锦

第650章 艳俗公式(2)(第2页)

即使此时我在梦里,那回忆依旧如此清晰。我知道自己脑袋里的海马体和前额叶皮层又造反了。而我当时竟然没办法像是个疯子一样,歇斯底里的大叫,因为我知道身体起义后,它们不听我的命令了。我做不到不让她担心,甚至做不到违心的对梦里的安娜,说一句,“你放心,我一切都好。”

安娜对我一切的好,我虽然一直记得,但那也只是烙在我的海马体上,只留下一点淡淡的焦痕后,就再也没了动静。远不如那时隔着门听到王伟那个丑鬼吻在安娜肌肤后,那声音“啵”的一声,以及安娜随后那放肆的笑,那样如恶魔一般如影随形。

我以为我事后原谅了安娜,自己也同时得到了救赎。随着我接受了绝对爱我的柳青,安娜也默认了她的存在生活就会稳定。但是我天真了,虽然我适应了女人们用贪婪的目光打量着我的皮囊,我也以为只要我不惹事,不做那种有缝隙的鸡蛋,就可以成为一个相对而言干净的人。但是我却忽视了末世对我心灵的改造。

在这个清醒的梦里,我又被前额叶皮层和海马体造反了,被权力腌渍后从抑郁症中自愈的我自然不可能被拽回抑郁症那种绝望的循环。可是却像是突如其来的一记耳光,让我直接惊厥的醒了过来。

睁开眼,眼前的水雾渐渐散开,视线逐渐清晰起来。我看到胡可儿的小指正悬在我翕动的睫毛上方。

\"做噩梦了?\"她的尾音裹在空调出风口的嗡鸣里,食指依然维持着按摩的弧度,指节却微微发白。我注意到她左腿外侧的羊绒料子洇开一小片深色,是被我后颈冷汗浸透的潮痕。

我只是“哦”了一声,坐起身来。原来末世没有让良心消失,良心始终都在那里。就像是若有似无的一道海平线,它是天与海连接的地方。它存在也不存在,就是一个相对的概念,虽然你摸不到但是它就在那里。

女人猜男人的心思,似乎总是比男人猜女人的想法更容易。当我走到大屏幕前看着一枚枚重型航弹在划着弧线砸在恒河的瞬间,巨大的热量将周围的空气和大量的水挥发然后形成直冲天际的洁白烟柱时。她从背后抱住我,柔声说:“试投已经开始了,你感觉后悔了吗?也许这时候,后悔还来得及。”

“这就是女人的力量吗?”当我听到那句询问是,本能反应是心里一紧,心里问出了这个问题,可是嘴上却没说。

惊讶过后就是没来由的一阵苦笑,我无奈的挑起眉毛,叹息道:“有些事不做不行,做了心里就恶心。这就像是给癌症病人做化疗,早期总是有用的。”

我拍拍她的手背示意她不要紧张,随后坐回办公桌前,拿出科技部的《恒河及其周边流域,巫师异化群体分析报告》,又看了看张玄之那份截然不同的《关于恒河中下游流域灵脉污染的分形建模》。两份报告的结论截然相反,这就像是一条壁虎在被人类揪住尾巴后,

一个想法告诉壁虎,“丢下尾巴快跑!”

而另一个想法告诉它,丢下尾巴没用。

我苦笑着看向自己的签字笔,而后快速在纸上写出,A:轰炸会让瓦拉纳西地宫的锚点正在逆向生长。恒河源头的荧光污染区,会以每分钟3.7公里的速度扩张。而这种膨胀的趋势会在三十分钟后呈指数级坍缩。

b:轰炸会让瓦拉纳西地宫的锚点正在逆向生长。恒河源头的荧光污染区,会毫无阻碍的扩散下去。

一个领袖能听到的永远不止是一个声音,它们成百上千,关于一件事的描述总是会彼此矛盾。它们之间除了题目之外,几乎看不到任何共通之处。

选项A是科技部的预测,选项b是张玄之团队的总结。可是身毒国的情况是,已经因为没有任何隔离措施,而完全失控了。当然还有选项c就是相信阿贾伊那套鬼话。

对,没错,即使阿贾伊萨特没有发布自己的报告,我也知道他那套巫师的病毒是天降恩赐的说法。

这就像是壁虎被捕食者抓住时,赌一下不丢出尾巴,对方吃不吃你。让我武廿无带着全人类赌“古神仁慈”吗?

现在是第三次试投了,后续的轰炸机编队已经在我们龙国境内的机场,做好了大规模轰炸前的所有准备。

没错...没错,我都早就做好了,即使身毒国拒绝配合,也能在必要的时候,将数百枚携带着拓扑结构猎巫病毒的重型航弹,丢在所有巫师们头顶的准备了。现在试投已经结束,我又怎么会中途放弃呢?

我有能力让人类不是一味的等死,即使这次轰炸起到了反效果,那么也能将很多对于巫师的猜想落到实处。可是真的一次轰炸就能验证一切理论吗?轰炸过后的数据污染怎么办?下一次凭借直觉告诉我怎么决策吗?该死的张玄之,他既告诉我,他的团队研发出了真正能杀死巫师的病毒,可是事到临头又告诉我不可控。

而且那种病毒虽然对巫师有靶向性,但云爆弹部分可是货真价实的武器。那拓扑结构病毒在空中形成积雨云后,那一场场诡异的降雨,会不会导致农作物减产,最后饿死更多人?这个答案也不知道。

我要从国际社会质疑的身毒国殖民主,变成“全球的弥赛亚”还是“吞噬生灵的利维坦”,罢了,开弓没有回头箭。这一把我武廿无赌了,即使造成这次渡劫,要么压制住越来越混乱的舆论,告诉民众科学能带来面临天灾时碾压性的优势。要么就让新宇立刻在庐州发动起义,推翻我的“暴政”。

这不是我早就想好的吗?一旦失控就让我的儿子掀翻我的政权,然后我就用抽屉里的配枪自杀,给所有人一个交代吗?

既然想好了,我又何必犹豫?

通讯频道的电流声突然清晰起来,频率稳定在432hz——那是轰炸机编队专属的加密频段。我盯着全息投影上跳动的绿色光点,13架b-1b枪骑兵已在恒河上游编织成死亡之网,机翼下挂载的yb-75云爆弹像串在丝线上的毒蛛,每个弹体表面都流转着拓扑病毒的幽蓝荧光。

“昆巴哈尔指挥中心,这里是‘白龙’编队。”机长的声音带着金属质感的震颤,“所有机组已进入投弹坐标,气象参数符合预期——平流层风速12\/s,湿度67%,荧光污染区边界坐标修正至北纬29.98°,东经78.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