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公主伊人睽睽

第150章(第2页)

 暮晚摇被吓一跳,但是她靠着池壁动也不动,只扭头顺着声音看去。烟雾散去一点,她见言尚锦衣玉带,蹲在水池畔,俯眼看着她。


 他眸子像子夜一般幽静漆黑,宽大的袍袖自然垂落,荡在了乳白汤水中。汤水浸湿了他的衣袍,他也不在意,只是蹲在那里看她。


 暮晚摇瞪过去:“你如今真是神出鬼没,一点儿声音都没有。吓死人了。”


 言尚眉头轻轻挑一下。


 他垂下长睫,温声:“吓死你了?如何就吓死你了?阖府都是你的,来往都只有仆从,你的寝舍更是只有侍女才能进。男子应当只有我。


 “你如何就能受到惊吓?难道我会吓到你么?还是说……你以为有旁的男子出没?”


 暮晚摇眼眸微勾。


 她瞬间了然他在刺探什么。


 她似笑非笑:“我怎么知道?我不是已经离府许久了么?这里不是只有你住着么?府上有没有其他男子,你不是比我更清楚么?”


 她格外放松,身子微微前倾,汤水起起伏伏,雪润后的痕迹也若隐若现。


 言尚的眼睛盯过去,暮晚摇腮畔被热气蒸得晕红,而她眼波顾盼,更加狡诈勾人。


 水滴顺着她的睫毛,如雨滴一般向下滚落,沾在她贴着面颊的长发上,又和长发一起含在了微张的红唇中。


 这是天生的尤物。


 言尚站了起来,款款向池中走来。他没有脱去衣裳,宽袍大袖全都漫了水,那水向上拢住他的腿,腰身。


 暮晚摇挑眉:“哇。”


 她欣赏着他入水,他已泅水走到了她面前。言尚不作声,弯下腰就来抱光滑得泥鳅一样的她。


 她本是笑着,但看他眼神不对,在他唇即将挨上她唇时,暮晚摇一下子伸手捂住了他的嘴。


 他的牙咬在了她掌心。


 暮晚摇痛得叫一声。


 她一下子生气:“你是狗么?一天连续咬我两次?真以为我不会生气?”


 言尚垂眸。


 他不答反问:“你为什么要夸一个戏子长得好?”


 暮晚摇瞥他。


 她笑:“这是打听回来了?不能是人家本来就长得好么?”


 言尚:“他比我长得好?”


 暮晚摇仰脸看他:“你很好看么?我怎么不知道?韦树比你好看,你知道么?”


 言尚顿住。心想为什么要把韦树扯进来


 她搂住他的腰,闭目故意道:“你老了。”


 言尚凑近她,贴近她,轻声:“我没有老。我还比你小半岁,摇摇姐姐。我要是老了,摇摇姐姐更老。你永远比我老半岁。”


 暮晚摇腰肢被他搂住,被紧紧抵在他怀里。


 她被他抱着,热气蒸着二人,水漫在他们周身,他的脸挨着她,她被他勾得有些心猿意马。


 她喜爱他年轻的身体,好看的脸蛋,细窄的腰身,玉润的气质。二人置气一月,他这么靠过来,她真的有点……饥饿了。


 直到他这么煞风景。


 平时死都不叫的“姐姐”,这时候倒是叫了。


 暮晚摇咬牙切齿:“那也有人追慕我爱我,我漂亮得很,有权有势得很,不劳你费心!”


 言尚抓住她的手,反问:“难道没有人追慕我么?”


 暮晚摇刷一下不笑了,冷冰冰地看着他。


 言尚缓一下语气:“我们说好的,我只有你一个,你也只有我一个。你不能和别人好,戏子也不行。


 “我知道公主们都行事开放。但是你不行。你招惹了我,就不能始乱终弃,不能说话不算数。”


 暮晚摇眸子勾起,阴阳怪气:“谁说话不算数,比得上你?你一个假请了一个月都请不下来,还有脸要求我?”


 站在汤水中,言尚认真地看着她,说:“是否我请了假,你就断掉你那些乱七八糟的关系?”


 暮晚摇立刻横眉:“我们说的是一回事么?我是为了你好,你是为了什么?”


 言尚:“你为什么不解释你没有乱七八糟的关系?”


 暮晚摇:“你要是相信我是那种人,你就是天下最大的傻瓜,最容易被人蒙蔽。朝上的事情都糊弄不了言二郎,难道这点流言蜚语你就会信?”


 暮晚摇眨眼:“还有裴倾,你记得么?”


 言尚绷起下巴:裴倾!


 暮晚摇慢条斯理地刺激他:“你当时不是亲自把裴倾往我身边送么?怎么那时候能送,现在两句流言蜚语就受不了啦?”


 现在提起裴倾,言尚心里何其别扭。


 他说:“我不是信流言蜚语,我是判断不出来了。”


 暮晚摇微怔。


 言尚握住她的手,他腰下衣裳全都湿透了,搭在身上何其不舒服。暮晚摇不耐烦跟他说那些废话,但他却不肯放她走。


 言尚轻声:“摇摇,我就是天下最大的傻瓜。我就是判断不出来……我想不通你要戏子干什么,你为什么要夸他长得好看。


 “你为什么不夸我,为什么不盯着我看了?我觉得我比一个戏子好,比裴倾好,比韦树好,比杨嗣好。你觉得呢?”


 暮晚摇扭身踩水,哼道:“我懒得理你!”


 言尚抱住她腰:“别走,你就要理我!”


 暮晚摇被他抱起来,被迫仰起脸,看他漆黑的眼睛,眼中若有恳求。


 她心中波动,扯嘴角,扭头不想和他说这个:“你傻!”


 他握着她的手:“我才不傻!”


 言尚难得固执:“我比一个戏子读书多,比一个戏子脾气好,我比他长得好,比他个子也高。我和你认识的时间比他久,我是朝廷五品大官,位同宰相,他只是一个戏子。


 “我比裴倾,韦树,杨嗣都好,都对你更好!你是因为我好才嫁我的。”


 他比来比去,暮晚摇虽想板脸,却还是为他的可爱心动。


 但是,咳咳,她要克制。要治言尚,不能对他心软。


 暮晚摇忍着笑,眉目流波道:“我才不是因为你好才嫁你,我是因为你好欺负。”


 言尚怔一下,说:“那也是我好。”


 暮晚摇眨眼:“随你说。”


 他闭了一下眼,再睁开时,他低声:“摇摇,对不起。”


 暮晚摇茫然于他突然说对不起干什么,她就一下子被他隔着湿漉漉的衣袍抱了起来。她被隔衣一抵,当即腿发软向下跌去,被言尚抱起。


 他握着她纤细的脚踝,搭在他腰上。


 暮晚摇上半身差点被他翻下去,背过气。


 她吓得咳嗽,打他肩:“你干什么?!你疯了,疯了!”


 他不理会,低头来拢她颈下,唇随之而覆。


 他突然的强势让暮晚摇抗拒,她呜咽不肯,生气打他。他亲她时她也咬他,咬得他满嘴血,可他也不放开。


 他把她抱着坐在池边,暮晚摇被口水呛得眼红,回头恨恨瞪来。他只摘了腰带,衣袍仍墨汁泼洒一般地揉在水上,他手掌托她娇躯向上,手背又被暮晚摇拍一下。


 暮晚摇:“不要!我还和你生气呢!”


 言尚有了脾气:“我要。”


 暮晚摇仰脖颈,又情动,又隐怒。她粉靥含嗔,说是生气更像撒娇:“你强迫我……”


 言尚说:“那你打我吧。”


 他说:“我就想这样。我们好久、好久没有……”


 暮晚摇趴在他肩头,她确实要打他,可是脚尖轻蹭着他腰,那淋淋漓漓般的感觉涌向她,她又如溺水般被淹没。


 鬓发如墨,肌肤胜玉。


 他长长的睫毛勾住她的脸,又像羽毛一样撩在她心底。


 她眼睛红透,水光粼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