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49 章 海宁猫岛(完)(第3页)
看上面这一大串形容就能想象到这是一场多复杂的乐子。
管红雁为在场只有自己能get到这点乐趣而扼腕叹息。
四个新人是连察言观色都不会的木头,鲁长风对这些暗流引动的关系一窍不通,云广……云广倒是能意识到,但云广是个正经人,不会参与进她的八卦里来。
管红雁在这个时候格外想念许子尘,要是他这会在这里,他们两个人就能一包瓜子一杯茶,一个乐子看一天。
许子尘不在,管红雁只能一个人孤独地徜徉在乐子的海洋。
乐子除了圣子和神之外,还有这个未知空间唯一的受害人礼哥。
谁也不知道猫是怎么知道的,反正就是礼哥现在仿佛变成了海宁岛上的异类,浑身有了一个隔离场似的,所有猫都离他八丈远。
白烬述他们晚上去到猫德学院的时候,已经被清理的差不多的猫德学院中,会客厅已经被恢复了大部分原貌,能看出来一点之前的影子,而老板礼哥正满脸崩溃地坐在沙发上,距离他很远的地方,小舟抱着一只长毛奶牛猫。
“好惨,” 隔着一道玻璃墙,管红雁由衷感叹,“居然真的所有猫都不靠近礼哥了啊?”
它们不仅绕着礼哥走,如果被装在猫包里面强制靠近礼哥,还会演都不演了的展现出自己的变异能力。
比如刚才他们就看见一只短毛金渐层直接从猫包里面变成透明的跑了出来。
礼哥也看见了窗户外的他们,抬起头正想说什么,眼神就顿住了。
“我靠,”他对着旁边的店员小舟发出震惊的声音,“凭什么他们就还有猫肯靠近?”
管红雁:?
什么?你说教主吗?
“这不公平!”礼哥哀嚎,“凭什么啊!明明教主是猫德学院的猫!凭什么他们提了辞职之后不被猫讨厌就算了,还能从这里带走一只!苍天不公!”
【不,】管红雁默默地给唯一能get到她的云广发,【苍天其实是公平的。】
因为度衷声正在给她制造笑料——窗外,礼哥看不见的地方,他正试图用一些掩饰太平似的语言和教主对话:“嗯……做了这么久的猫,今天晚上离开未知空间之后,晚上要不我做饭,你想吃什么……”
管红雁默默继续打开手表吐槽:【我的天,度衷声的认错技术,和我妈不相上下。我小时候和我妈吵架之后如果她意识到自己不占理,根本不会向我认错,只会等到晚上饭点来敲门喊我吃饭。】
夕阳下,一人一猫的影子被拉的很远。
也许看热闹的人不知道,在度衷声的某段幻想中,他也曾经期待过离开救赎社之后能像今天一样正常地走在城市的街道上。
但他不可能,也不会去追寻这样的一段构想。
就像是穷途末路的赌徒,眼睛是他给救赎社献上的第一份贡品,而此后的每分每秒,他都在被这个教派蚕食。
等到已经和教派融为一体的时候,信不信所谓的神明已经不重要了,一条道走到黑是他唯一能选择的最好的结局。他向往过,但从未后悔过。
白烬述抱着猫,忽然想到,也许像这样走在城市的街道上,迎着夕阳的方向的时光,对度衷声来说有这一瞬间也很好。
即使这对他没有任何实质性改变的含义,离开这条街道这片夕阳,他依旧会是救赎社最虔信的信徒。
至于肩膀上的猫……在身后同伴填写规则的声音里,他默默升起了一丝怪异的不安,并打算一登出这个世界就以火箭般的速度冲向厨房,煮……煮一碗特辣螺蛳粉堵住他质问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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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新人队员的欢呼声和弹幕的撒花中,白烬述登出副本,在床上睁开了眼。
离开副本时天色尚且还早,但此刻,窗外的夜色已经沉沉。雨声尚未落尽,公交车在夜幕里飞驰而过,无数亮起的霓虹灯光在玻璃巨幕的倒影里游动,又变得扭曲,拉长,最终随砸进水洼里的雨滴而溅散成无数细小的光斑,逐渐熄灭。
离开副本前的回忆逐渐回到脑海里,他恍惚片刻,终于反应过来自己所在空间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身边的呼吸声浅得近乎听不见,白烬述侧身,本来想要摸索一下放在床边的手机看看时间,却猝不及防撞进一片很浅的海里。
借着窗外的流光,他和一双眼睛对视,又在这双眼睛里,看见自己倒映其中的影。
怀嘉木……变回人了啊。
这个忽然的思绪占据了他脑内原本的思维,将那些原本思考着怎样蒙混过关或者转移话题的说辞卡成一片空白,这一瞬间,白烬述几乎忘记自己要说的话,忘记了自己要做的事情。
他似乎已经很久没有见过这个人了,又好像只是短短七天而已。
怀嘉木变成猫的时候反而要比人时好懂许多,明明离开未知空间前,他还会用甩尾巴和转头表达不满。现在,几个呼吸的安静对视后,白烬述只看见他垂下眼睛。
海面上的倒影随着他的这个动作一起消逝,在他身后隐约透的隐约薄光里,他看见怀嘉木的表情是一如既往地淡漠,看不出来什么。
垂下了眼睛,反倒让他唯一会泄露出来一点真实情绪的器官被彻底封闭,无法看出他的真正想法。
白烬述缓慢眨了眨眼睛,察言观色似的仔仔细细观察着面前的人,仿佛这样就能捕捉到对方的一点点情绪——哪怕仅有一星半点。
有大厦顶端的激光扫过落地窗,流光一闪而过,眼前的人似乎被光触动了一瞬,微微动了动嘴。
下一刻,他感觉怀嘉木很轻的抓住了他的手,缓缓地展开他下意识蜷起的掌心。
有布料在安静的黑暗气氛里被摩擦,发出轻微的沙沙声。
而后,怀嘉木垂着眼,低低开口。
这片空间里的光太暗,暗得白烬述只能看见他那点并不舒展的眉尖,与张合时很薄的唇。
“我们谈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