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双喜临门

    洞房之中红烛正旺,喜帐低垂,屋内一派温香暖意。
 




    谢清菱着了大红喜服,刻意描红的唇角微扬,眉眼间透着几分娇羞与期许。
 




    她原也知崔时心不甘情不愿,可她向来自诩姿容不俗、举止妍雅,便是今日强娶,她也未尝不能日后凭几分媚意将人心捂热。
 




    男人无情不过一时,她若温柔以待,终有一日他会沉沦。
 




    “夫君……”她娇嗔地朝崔时靠过去。
 




    崔时正在桌边解袍,闻声皱眉,神色冷淡极了,回头只看她一眼,目光如霜:“你装什么?”
 




    谢清菱一愣,面上还维持着笑意,强撑着语气更柔些:“今日是我们大喜之日……妾身只是想与夫君——”
 




    “闭嘴!”崔时猛地起身,一掌甩在她脸上。
 




    巴掌响亮,谢清菱偏头倒向一旁,面上火辣辣地疼,耳边嗡鸣未歇,人已被他扯到了榻角。
 




    “贱人一个,也配跟我圆房?你谢家不是把你这点‘名节’当借口,死缠烂打要我娶你?好,那你们如愿了。”
 




    他一把将她推开,冷笑道:“我娶了你,怎么折磨,便是我家的事。”
 




    谢清菱跌坐在床沿强忍着泪意。
 




    崔时却没有再看她一眼,指着地上的软榻丢下一句:“想留在这儿,就滚地上睡。”
 




    谢清菱缓缓起身,脸上的红印仍灼痛着。
 




    她是贱人?那你崔时又算个什么东西!
 




    她唇角噙笑,原还想拿捏了崔时的心思,日后将他捧上高位,自己成了国公府主母能享尽荣华,可崔时如此待她,就别怪她心狠踩着他上位,迟早有他跪着求她那一天。
 




    抬手擦去唇角血迹,她将头上凤钗拔下,指尖一寸寸捋顺鬓发。镜中之人面颊红肿,唇边带血,眼底却一点泪都没有,只剩寒光森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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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崔晋自宴席散后便觉头昏脑涨,分明不过两三杯黄酒,此刻却如火烧一般,脑仁都在嗡嗡作响。
 




    他倚在榻上手扶额角,耳中只余人声散乱,眼前模糊不清,却听门扉轻响,一道柔影携着一缕轻香踏入。
 




    “老爷,这是醒酒汤。”
 




    女子声音轻柔温顺,步伐也格外轻,那一声“老爷”,比酒还更醉人三分。
 




    崔晋抬眸看去,只一眼便怔住。
 




    女子生得细眉婉目,肌肤胜雪唇红齿白,鬓边堕着两缕青丝,襦裙紧束腰身盈盈,眼中带怯唇角却噙笑,眉眼间俱是柔弱妩媚,仿佛一朵沾了露的芙蓉,轻轻一捏便能化水。
 




    这是灵绣?平日竟不觉她生得如此貌美。
 




    崔晋本就头晕目热,如今见了这般模样,只觉一股火直往脑门上冲。
 




    “奴婢听说老爷醉得厉害,便……”
 




    话未说完,崔晋忽地起身,一把将她拽入怀中。
 




    “你倒是体贴。”
 




    他手劲极大,灵绣一个踉跄跌进他怀中,半边脸埋在他胸前,挣也不是,不挣也不是,她急促道:“老爷,奴婢只是……”
 




    “别说了。”崔晋低声嗤笑,鼻息扑在她耳侧,带着酒气与灼热的喘息。“我知道你的心思。”
 




    他手沿着她腰侧探去,力道渐紧,眼中隐有□□翻涌。
 




    灵绣身子颤了颤,却没挣脱。
 




    果然,父子二人都是一路货色。
 




    崔时尚算个皮相人物,崔晋却是个老狐狸,平日里装得清心寡欲,一副严父清官模样,背地里却也不过如此。
 




    她忍下心底的不屑,顺势贴近了几分:“老爷若觉奴婢伺候得好……那奴婢……就留下来陪老爷。”
 




    崔晋只觉她柔若无骨地靠着自己,心头的火几乎要喷薄而出,脑中混沌,手已不由自主地探入她衣襟下摆。
 




    夜色沉沉,屋内只余细喘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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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晨光才破,府中张灯结彩未撤,新妇却已按时而至。
 




    堂前一应摆设齐整,谢清菱换了一身素衫,手捧茶盏,脸上仍留些昨夜掌掴后的红肿,只略略施粉压过,心中带着不甘,可到底是新妇身份,仍强自绷着笑,姿态温顺恭敬不失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