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第 16 章

    骆抒仔细思考了一会儿,“布行也好,审刑院也好,做什么我都挺高兴。”
 




    她生怕韩雨钟不要她再去审刑院了,语气带着相求,“韩大人,我很愿意去审刑院,别撵我走。我知道这个案子没帮上忙,我下次一定会更努力的。”
 




    韩雨钟眼底震动,“我怎么会是这个意思,而且你做得很好,这个案子有你帮忙重新有了进展,多亏了你。”
 




    他坐在车辕上,看着烟火人间,“我是想,先前的决定太鲁莽了,把你拉进审刑院,对你而言并非是好事。”
 




    成日里面对尸体、凶器、凶证、嫌犯,在审刑院和大理寺之间连轴转,忙起来连吃午食和吃晚食的时间都没有。
 




    “今天,让我颇为愧疚。”韩雨钟压低了嗓音。
 




    还是隔着车帘,骆抒小声回复,“我无碍的韩大人,这几天在审刑院,我看的多、见的多,不怕大人笑话,我从来没想过日子还能这样过。而且我也不觉得苦、累,能帮上忙我心里特别高兴。布行的生意,日后我寻到机会再考虑重新做起来的。”
 




    她说了这么多,意思是别担心我。
 




    “况且大人还预支了我工钱,怎么也要做满一个月再说。”
 




    韩雨钟嘴角上扬,“好。照你说的办。”
 




    马车晃晃悠悠,终于回到槐叶巷。
 




    巷子里安安静静,好在骆抒那个小院子就在巷口不远,不用惊动四邻。
 




    韩雨钟依旧借着马鞭让骆抒握着方便下车,夜色中,他挥起衣袖,“明早就不用去审刑院了,午时开棺验尸,我叫你来接你,直接去城外。”
 




    骆抒回了声,“诶。”
 




    韩雨钟并未过多停留,拽了下缰绳,马儿又哒哒哒地走出了槐叶巷。
 




    骆抒打开院门,青石板地面上静静躺着一个彩布团子。
 




    她认出布料花样是搬来时,自己给四邻送的见面礼,如今被裹得不成样子。
 




    看样子像是别人从屋外扔进来的,她微微叹气,自己怕是不招人待见,连一点碎布头都不要她的。
 




    骆抒上前捡起来,手摸上去的瞬间,发觉那彩布里面竟包着个沉甸甸的小东西。她打开一看,一道金光从眼前闪过,竟然是块小金锭。
 




    骆抒急忙冲出家门,在院墙外仔仔细细地搜查了一会儿,没有人留下的痕迹。
 




    这……这不会是什么赃物吧,坏人路过她家,借这里销赃。
 




    不对不对,就这个彩布,一定是她送出去的,她不会记错。
 




    那就是她送布的这些人家里,有一家回礼了金锭?
 




    她不由得想到那个爬墙头的小丫头。
 




    翌日一早,骆抒收拾妥当,便听见院门外有人轻敲木门,是审刑院的车马。
 




    这一去得一个时辰,她提前准备了一些糕点,留着路上垫肚子。
 




    去年中元节后不久,白融被葬在了城外白家祖坟处,今日要开棺重验,白家父母哭断了肠,小宋大人劝了又劝,茶水都灌了好几盏。
 




    看热闹的人里外围了三圈,骆抒被审刑院的带着,才挤开人群走到前面。
 




    吕相公、韩雨钟都在,他们面前还摆了香案,一应祭祀用具,等着午时一到便开棺。
 




    骆抒一眼就看见了和白家父母隔得老远的钱氏,她身形单薄,带着小女儿远远站在树下。
 




    她猜到是钱氏在公堂之上数次翻供,惹得公婆不快,又不得不继续呆在白家,才有这样别捏、无奈的举动。
 




    时间还早,骆抒心里怪难受的,上前同钱氏说,“孩子还小,不该带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