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浪荡世子(第2页)

 这种心术不正的人他见多了,以往都是管家和仆从拦住。

 江闻铃撒开郭阳的手,直勾勾地盯着那人,果真见他一鼓作气就往人群里冲!

 今年的画稿格外多,管家和仆从都忙着接稿,那人生得矮小,贼眉鼠眼,一溜烟就往府内溜去!

 “看小爷不把你打个半死……”江闻铃咬牙,看他向右逃串,就知是在西门。

 他一手抵住郭阳的肩膀借力,腿一蹬,手便抓住了古树粗壮的树干,身子如鱼跃龙门般纵身一翻,郭阳再看,世子爷已经借树去了西边院墙。

 “我的老天哪!”郭阳不敢发出大动静,跺跺脚,跟着追过去。

 可追到西门,竟已经追丢了。

 世子总说他儿时被拐练就了不少本领,郭阳还不信,如今是非信不可了。

 无奈之下,只好站在院墙下等江闻铃。

 可郭阳不知,江闻铃早已在相府花园里逮住了那鼠辈,长腿往上一踢,直接就叫这人的风火轮折了骨。

 歹人刚要叫出声,江闻铃就熟练地把自己的长袖塞进他嘴巴里,笑道:“肯定是惯犯了吧?官府是不管用了,小爷我先把你料理了再说。”

 “江世子?”

 江闻铃抬头就撞见温照影的贴身侍女青禾,正捧着一堆画稿要上楼。

 江闻铃僵住,随即尴尬地笑了笑,正要解释,就见青禾着急忙慌地跑上楼。

 这下是温照影是非来不可了。

 他用花园里的枯枝干草拧成绳,把鼠辈狠狠绑住,像个球一样踢来踢去,这球刚滚到鹅卵石处,温照影下楼了。

 江闻铃把那人踢到深处,疼得他声声闷叫。

 温照影扶着木梯慢慢走下,月白的裙摆浅浅拖着,乌发上别着两朵玉兰花,素净典雅。 “江世子怎能这样呢?”温照影无奈地笑了笑,“青禾,去报官。”

 “等等!”江闻铃止住青禾,把那人拎起,又揍了两拳,“去吧!”

 温照影目光顿了顿,想起前几日绸缎庄,他把新锦袍往乞丐身上套,还撕了个口子。

 他说是做善事,却把绸缎庄的老板得罪了,自找没趣。

 这么多年的荣华富贵,还是养不好他这儿时被拐,江湖讨生的性子。

 温照影看向她,笑起来,眼睛里像是揉碎了星辰:“来都来了,不如我给你开个小道,可有画要递?”

 “没有!我才不搞这些文文雅雅的!”江闻铃无措地踢着脚边的石子,撇撇嘴。

 就算有,怎么能让她知晓?

 温照影似是懂了,看向那个疼得喘粗气的歹人,笑道:“那就多谢江世子侠义之举了,慢走不送。”

 爹爹温相与江伯伯是过命交,江闻铃虽称不上青梅竹马,也是知根知底,她一直把他当弟弟看。

 小时候见他被领回相府,攥着破布包躲人,见她手里糖画才亮了眼。

 成平侯府捧着,性子野也正常。

 但她在意名节,江闻铃再清楚不过。

 “得了吧!”

 江闻铃伸手撇撇汗,甩掉袖子上的灰,一溜烟翻过院墙。

 他往前再走几步,就看到了在西门来回踱步的郭阳。

 “走!回家!”江闻铃拍了拍郭阳的肩膀,大摇大摆地往成平侯府走。

 就跟什么都没发生似的。

 这夜,月光洒在成平侯府院中一瓢略显荒凉的花地上,如沸的繁星高高悬在半空,忽明忽暗,像是在躲闪着他的眸光。

 江闻铃又想到了十一年前那一夜,她的眸色中带着浅灰,倒映出浮光般流离的繁星,唇角勾起一抹典雅的微笑。

 对温照影而言,不过是最寻常不过的月夜。可他偏偏忘不掉。

 他深吸一气,活动活动筋骨,拍了拍衣袖,唇角一勾,长腿一跃,借院墙藤椅的力,一口气就蹲在墙角处,长长的马尾被甩在肩头,他一挥马尾时顺便翻过院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