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演奏(第2页)

 他缓缓地、极其缓慢地抬起头。 

 那张经过精心伪装、显得极其平凡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神如同两口深不见底的古井，冰冷、空洞，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死寂。 

 他漠然地扫了李北一眼，目光没有丝毫停留，仿佛看到的只是一团空气。 

 没有回应，只有一片令人窒息的沉默。 

 就是这一眼。+零?点~看′书? ,哽*歆_蕞¨筷+ 

 李北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手攥住。 

 那眼神深处，他捕捉到了一丝绝非伪装能演绎出来的东西——一种近乎解脱的平静，一种放弃抵抗的漠然，一种……坦然赴死的决绝。 

 ‘糟了。’ 李北心中警铃大作。 

 这比他预想的更糟。 

 一个心存死志的目标，很可能不会配合任何救援，甚至会主动迎向死亡。 

 这无疑大大增加了干预的难度和危险性。 

 吧台边的“服务员”似乎也察觉到了目标的异常平静，他微微调整了站姿，身体重心更加稳固，握杯的手指也收拢了几分，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 

 李北强行压下翻腾的心绪，脸上的笑容依旧保持着自然。 

 他没有被对方的冷漠吓退，目光顺势落在那只依旧流连在钢琴琴盖上的手。 

 那只手骨节分明，手指修长，即使刻意模仿着普通劳工的粗糙，也无法完全掩盖其长期接触精密乐器或细腻画笔所形成的那种独特的、对触感极其敏锐的特质。 

 李北立刻转换话题，声音放得更柔和了些：“钢琴？你喜欢音乐？” 

 他轻轻晃了晃手中的酒杯，冰块再次发出清脆的碰撞声，在这片压抑的沉默中显得格外清晰。 

 这句话，如同投入古井深潭的一颗石子。 

 格子衫青年那空洞漠然的眼神，终于出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涟漪。 

 他抚摸着琴盖的手指，无意识地蜷缩了一下，指腹微微用力按压着光滑的木面。 

 他再次抬起头，这一次，目光不再是完全的漠视，而是带着一丝真实的探究和…极淡的困惑，落在了李北脸上。 

 李北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丝波动。 

 心中那根紧绷的弦稍稍一松。 

 李北脸上的笑容更加真诚，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自信：“这架琴看起来保养得不错，音色应该很好。我可以弹一曲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