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噩梦

 祝江喝了水,意识稍微清醒了些。

 再看到棠西的那一刻,他双眼一下红了,可大概是被太阳晒得太狠,眼睛只是微微湿了湿,泪花很快就没了。

 他的声音哑得像破风箱,透着股说不出的痛苦,低垂的眼睛里,痴迷比这三个月来都重:“雌主,我要是被晒死了,你会忘了我吗?”

 棠西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她还真想忘了他。

 要是这次能逃出去,她一定要把这段倒霉经历忘得干干净净,就当这五个兽夫从没出现过。

 “谁把你吊起来的?”棠西问着,眼睛不自觉地瞥向祝江的手腕,那里被勒出了血痕,拇指粗的黑绳子油亮油亮的,一看就结实得很,看着都觉得疼。

 祝江好像把这话当成了关心,脸上居然露出点欣慰的样子:“我就知道你在看我。你一上午都站在二楼落地窗前,一直盯着我。你到底还是舍不得我吃苦。太阳这么大,来人,给雌主打伞……”

 祝江的声音再次越来越小,精神再次越来越模糊。

 ……这祝江,怎么在梦里也这么会说漂亮话。

 还演,还演,演死你得了!

 二楼落地窗?

 棠西转头看向旁边那座气派的大楼,眼睛急切地找了一圈,二楼中间的落地玻璃后面,真有个女人站在那儿,一动不动地往这边看。

 隔得太远,棠西看不清她的样子,可不知为何,一股又冷又暖的感觉从脚底往上窜,瞬间穿透全身。

 这感觉太奇怪了,让她既觉得熟悉、怀念,又忍不住害怕。

 这个女人,到底是谁?

 棠西想转头问祝江,可刚一转过头,周围的环境“唰”地就变了。

 草坪、大楼一下子全没了,再睁眼,她已经在一个冷飕飕的地下室里。

 一股刺鼻的血腥味直往鼻子里钻,棠西赶紧捂住口鼻,眼睛一瞥,神态止不住的惊恐。

 她呼吸变得又急又乱,脑子疯狂转着,压根搞不明白眼前这又荒唐又恐怖的场景到底怎么回事。

 巨大的彩色玻璃前,祝江被拇指粗的铁链吊在空中,身上全是血淋淋的洞,每个洞里都插着一根冰蓝色沁着火红血纹的钉子!

 空气中全是祝江的血腥味。

 棠西的嘴唇忍不住发抖,眼里的震惊很快变成了心疼。

 她快步走到祝江身边,轻轻抬起他低垂的脑袋,祝江双眼紧闭,眉头皱得紧紧的,一看就疼得厉害。

 “祝江……”棠西轻声喊着,心里不敢相信自己会做这种梦。

 她突然想起在沙滩上,祝江骂她“还是这么残忍”。

 当时她没当回事,可再看看祝江现在这惨样,她忍不住怀疑,难道自己以前真干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