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偏爱(第2页)

 他从不参加村里的聚会,也不和人闲聊。

 就连逢年过节拜年,也只是淡淡地点头示意,转身就走。

 那时候,她还暗自庆幸,觉得这样的人好掌控,老实、听话、不惹事。

 不管是朋友还是手下,他都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板着脸,正经得不行,从不带笑。

 他说话从不拖泥带水,一句是一句。

 手下人犯了错,他照章处罚,毫不留情。

 同僚请他喝酒,他摆摆手就走。

 她曾试图逗他笑,可换来的只有淡淡的侧目和一句“别闹”。

 那张好看的脸,一年到头都没个表情变化。

 他生得俊,眉峰高挺,鼻梁笔直。

 笑过吗?

 她记不清了。

 或许有,但一定不是对着她。

 他看她的眼神,总像隔着一层冰墙。

 她曾以为那是他性格使然。

 直到今天,看到他对周文琪那样温柔,她才猛然意识到。

 原来他不是不会笑,只是从未为她笑过。

 上辈子,她和陆黎辰过了大半生。

 日子苦得像喝凉水,吃不饱穿不暖。

 他们住在城郊一间漏风的平房里。 冬天冷得要烧煤,夏天闷得喘不过气。

 她洗衣做饭,伺候公婆,照顾孩子,累得腰都直不起来。

 而他,每天早出晚归,带回些微薄的工资,从不多话,也不问她辛苦不辛苦。

 她病了,他只会说“多喝点热水”。

 她哭了,他只会冷冷地说“别吵”。

 可她什么时候感受过他的一点温柔?

 一点偏爱?

 半句贴心话?

 都没有!

 她曾半夜高烧,躺在床上发抖。

 他坐在桌边看报纸,连水都没递一杯。

 她流产那年,躺在医院里哭了一夜,他只是淡淡地说:“下次注意。”

 她最渴望的,不是什么富贵荣华。

 而是他能牵一下她的手,说一句“辛苦了”。

 可这一生,她从未等到。

 他居然亲手给周文琪挑鱼刺。

 看她的眼神又软又暖,满是疼爱。

 那画面像一根根细针,密密麻麻扎进她心里,疼得她几乎喘不过气。

 她看着他低着头,耐心地一根根剔着刺,连眉头都没皱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