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〇四集：罪星牢笼

“嗡——”

九头蛇母舰的核心舱突然亮起血色纹路，源握着暗金长剑的手轻轻抬起，七颗罪星瞬间挣脱青铜树的束缚，在沧澜界上空组成倒悬的北斗阵。沧的意识体刚要扑向核心舱，就被一道金蓝色的光拽入虚空——眼前的青铜树、水晶城、甚至九头蛇的影子都在消融，只剩下无边无际的血色沙漠，沙丘上插满了锈蚀的文明残骸。

“欢迎来到七罪审判场。”源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带着金属摩擦的质感，“每颗罪星都是一座监狱，通关才能见我。”

话音未落，最近的沙丘突然炸开，露出底下翻滚的岩浆。战争罪星的核弹虚影在岩浆中沉浮，无数焦黑的手臂从岩浆里伸出，抓住沧的脚踝就往底下拽。他低头看去，那些手臂上都戴着联邦的军牌，其中一块刻着“瘦猴”的名字——那是王胖子总念叨的牺牲战友。

“想救他们？”源的身影在岩浆中央浮现，金蓝瞳孔里映着核弹爆炸的光，“只要承认人类不配拥有文明，我就放他们走。”

沧的机械臂突然爆发出翡翠色的光，挣开手臂的瞬间，反手一拳砸向核弹虚影。拳头穿透能量体的刹那，岩浆突然变成归墟的冰原，年幼的他正抱着饿死的母亲，冰面上的血渍与岩浆里的焦痕重叠在一起。

“这是你最痛的记忆，对吗？”源的声音带着蛊惑，“战争带来的死亡，和你当年的无力，本质上没区别。”

“区别在于我们会忏悔。”沧的意识体强行撕裂幻象，冰原和岩浆同时崩碎，露出背后的黑色森林——这里的树木都是用塑料瓶和废电池组成的，空气里弥漫着刺鼻的酸味，正是污染罪星的炼狱场景，“而猎星者只会掠夺。”

他刚踏入森林，脚下就陷入黑色的淤泥。淤泥里浮着无数海洋生物的骸骨，每具骸骨的眼眶里都嵌着微型摄像头，镜头对准天空中盘旋的无人机——那是人类乱丢的垃圾转化成的怪物，正朝他喷射毒液。

“污染罪星的规则：每呼吸一次，就会多一具骸骨。”源的声音从树洞里传来，“你现在已经杀死了三百七十二只海龟，感觉如何？”

沧突然屏住呼吸，翡翠色的能量在体表形成防护罩。他看着那些摄像头里闪过的人类面孔——有随手扔塑料瓶的游客，有偷偷排污的工厂主，还有把旧电池扔进海里的自己（十岁时不懂事干的蠢事）。这些面孔在骸骨眼眶里扭曲、重叠，最终变成云无涯的冷笑。

“看到了吗？你们和猎星者一样贪婪。”源的长剑突然从树后刺出，剑刃擦着沧的脖颈划过，带起一串能量火花，“承认吧，毁灭是文明的本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