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诛心

 云长空转过头一看,江岸上驰来了三骑,都头戴斗笠,手持马鞭,腰带刀剑。·狐?恋\雯/穴, .埂^辛.醉¨全′

 云长空卓立船头,提气说道:“大侠之言愧不敢当,不知几位有何见教?”

 他语调冲和,逆风说话,然而江岸上的人觉得好似有人耳语,想他剧斗之后,话中平稳,竟与平时殊无二致,不禁大为佩服。

 一人翻身下马,从马鞍上取下两坛子酒,手中一托,纵声道:“敝上说,云大侠力灭妖魔,神威盖世,却遭小人中伤,你我同仇敌忾。

 得知阁下此去,免不了斩妖除魔,特命在下奉上美酒两坛,好为阁下壮行!”

 这几句话,发声并不很大,但听起来好像晴天霹雳,

 顿时间,鲜于通以及江岸上很多武林人士都看向这汉子,心想:“此人内功如此了得,那他的主上又是谁?”无不心生诧异。

 云长空凝目一看,那人身材魁梧,粗眉大眼,面色如火,胡须根根如针,长像十分威猛,他双手托着两个酒坛子纹丝不动。

 云长空目光闪动,心道:“原来是他!”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云长空在山西救助王啸天与峨眉弟子时所见的“明教汉子”,

 只是两人都没照面,长空只是运用内功长笑退敌,但两人也彼此心知。

 云长空喟然一叹道:“告诉你家主上,云某人可是为她愁肠九转啊,唉……”

 他在这里唉声叹气,众人心想他为什么叹气?还愁肠九转,整的这么深情,干什么?

 这个疑问赵敏也有,问身边人:“怎就愁肠九转了?”

 玄冥二老等人都是眼观鼻,鼻观口,不做一声。云长空行事忽正忽邪,嘴里说的与心里想的自然不同,他们怎么知道?

 只听那大汉扬声道:“敝上说小人构陷,世之常情,云大侠乃世之英杰,当明事理,万不可认不清仇敌!”

 一言落下,他双臂一振,两个酒坛向着云长空迎面飞射而来,风声呼啸。

 云长空的身子便陡地暴涨了尺许,衣袖鼓荡,如为狂风所拂,但他立即恢复了常态,

 云长空不知这个异人扔来的酒坛中装的什么,本不敢硬接,但随着坛子飞近,听坛子里有水动之声,也闻到一股酒香,对这自然无所畏惧。

 直至酒坛飞临身前,双手倏地探出。全真派武功讲究清静无为,以柔克刚,一股柔和劲气绵绵送出,有如一团棉絮,将酒坛团团裹住,双手伸出食指,在坛底一顶。

 那两个酒坛就在他手指之上呜呜打转,竟如小孩子在玩陀螺一般。

 众人无不惊骇,这两坛酒被人使力一掷,威势惊人,想要接住,固然要力量惊人,可控制不好,这酒坛不得碎了?

 然而他扬手时臂不内曲,便将这股劲力化于无形,这手神功直让众人又惊又佩。

 那人拱手赞道:“好厉害,上次山西一会,与阁下未曾谋面,在下深以为憾,今日请教,全真教武学不愧是天下武学正宗!在下服了!”

 他上次就想与云长空动手来着,但目的只是为了给明教增添仇恨,本就无意杀人,长空一架梁,他便顺势退去了。

 但习武之人都是一种不服之气,尤其高手更不服人,这才露了一手。

 云长空心中在想:“这人内力如此了得,貌似不在阿三等人之下,怎在赵敏手下籍籍无名呢?”说道:“请问阁下尊姓大名?”

 众人也很好奇,都看向这人,

 那人道:“在下姓名不值一提,我家主人说,天鹰教杀你之心甚坚,可不只有这一波,阁下最好慎重些,告辞了!”飞身上马。

 其实原剧情中赵敏上武当山,这大汉便与另外几人要围攻张三丰,后来被突如其来的韦一笑打断。

 便奉赵敏之名,独拼韦一笑的寒冰绵掌,与之拼到了互拼内力的地步,武功之高,的确非同凡响。只是未曾曝出名号,不为人知。

 众人又齐刷刷看向云长空。

 有人心想他会不会接受旁人好意,尤其鲜于通,有人心想他是否甘为折辱,掉头而回,

 云长空嘿然道:“告诉你家主人,既有铁木真,忽必烈之志,就别只玩一些花里胡哨,这流言烁金,积毁销骨,想必她也尝到了威力。我这人心善,提醒她一句,上得山多终遇虎,她的身边可不只是一个光明右使,哈哈……”

 那大汉闻声转过头来,说道:“在下一定转告!”纵马扬长而去。/咸/鱼`墈,书_徃· \勉′费′阅′毒\

 在场的人瞬间恍然,原来这人是汝阳王麾下。

 听云长空笑声,响遏行云,甚是快意,赵敏与一众手下惊怒交迸,暗骂这小子心肠歹毒,这不是典型的挑拨离间嘛?

 我们中间,谁是另一个光明右使?

 那不就是在说还有叛徒嘛?

 赵敏本就心中怀疑,云长空知道那么多秘密,或许王府有内奸。

 可光明右使者既然被他揭发,两人显然不是一路了,那么其他人,查是不查?

 赵敏颓然坐了下来,托腮沉吟道:“他不是挺聪明的吗,听这意思,是不是觉得这一切都是我安排的?”

 说着狠狠一跺脚:“他自抬身价,凭他也配我那样对付他?真是一个蠢货!”

 她在这里发脾气,

 鲜于通轻摇折扇,凝声道:“云少侠,此人所言不错,正所谓好虎架不住群狼,好汉不吃眼前亏,还是与在下一同,从长计议的好。”

 云长空笑道:“小弟微不足道,怎敢称什么好汉,但若因言而退,那也太不成话了。”

 他说的谦虚,但说话之间竟已与鲜于通这等大派掌门称兄道弟了,若因旁人一句话,就打了退堂鼓,的确不符合他的身份。继而都纷纷猜测起来,他要如何做?

 云长空忖道:“这江我是一定要过,总不能因为危险掉头回去,丢了面子事小,我今日不走,他们的阴谋难道就会停了?

 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与其如此,不如奋力一博,但要接受鲜于通、赵敏好意,也是与虎谋皮,危险重重。若雇船过江,有任何变故,也是害了这无辜渡人性命!”

 他思忖良久,放眼江水滚滚,一阵江风扑面吹来,顿感精神一爽,心道:“拼一把,无论是赵敏也好,鲜于通也罢,既然对我有所谋划,就不希望我现在死,若真有生命危险,他们未必不是一股助力!”

 云长空一有决断,再不多想,吸了一口气,掏出一锭银子,对船家道:“这船我买了!”说完将银子给艄公一塞,将他抛上岸去。

 众人正觉骇异,云长空双手各持一只木桨,左起右落,右起左落,小舟破波而出,跳跃向前,驶入了江心。

 众人见他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有人骂他傻!

 但了解他的人,觉得若无这种孤注一掷的勇气,他定然活不到今天!

 早在五年前,就被殷无寿在晋阳镖局给做了!

 云长空一边划船,一边提起一个酒坛,揭开泥封,闻了一闻,酒香扑鼻。

 他本就口渴,心想:“我就不信还有十香软筋散同等效力的迷药!”当即仰脖喝了一口,细辨酒味。

 待得真气运转,没有异常,这才大口痛饮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