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独余黄鹤楼(第2页)

 就这也让很多人不服!

 因为我为了私人恩怨,罔顾大义,这也的确存在。

 我差点死在范遥与李天垣手中,也愿意与天鹰教和解,其实并不是我大度。

 而是我知道,他们有反元之心,也有反元之力,我自己厌倦争权夺利的斗争,想当一个逍遥人,但若还图自己一时之快,将真正可以干事的也给杀了,这的确不负责任。”

 云长空说着面泛欢容,朝明教抱拳一个长揖:“就是现在,我向明教发起挑战,也不是我看不起贵教。

 其实就是想当着群豪的面,将与范遥之死的恩怨给了结了。

 我以后不用担心你们为他报仇,你们的反元大业,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我也可以帮忙。

 毕竟自古以来要成事,人才辈出,同心协力才是基础吗!

 倘若大家心中不忘仇恨,正在打鞑子的时候,谁上演一出,旧恨复燃,无论是烧他的粮草,或者落井下石,见死不救,最后又是一场大乱斗!”

 说着目光环顾群豪,说道:“诸位与明教有仇,固然是其中某些人作为不当,其实也有元廷汝阳王麾下,在江湖中大肆挑拨,为你们双方增加仇恨!”

 此话一出,众人哗然,都在纷纷议论。

 云长空道:“汝阳王对我汉家习武之人极度痛恨,认为起义反抗之事,都是因为咱们。所以十五年前,武当山下捏碎俞三侠筋骨的,才会是少林绝技‘大力金刚指!’”

 “啊?什么意思?”

 议论之声搅成一片,

 空闻方丈面上颜色立变,向空智大师瞧了一眼。

 空智大师合十说道:“你是说是我少林下的手?”

 长空摆了摆手:“要捏碎筋骨,鹰爪功不行,还是虎爪手不行?为何一定要用让人一眼就能看出的大力金刚指呢?这用意不是显而易见吗?”

 张松溪双拳一抱,向长空拱拱手道:“你是说,这是有人蓄意嫁祸少林寺,要让我武当派与之生仇起事?”

 “张四侠说的不错!”长空颔首道:“这下手之人乃是蒙古金刚门麾下,他们的创派祖师乃是昔日偷学少林武功的火工头陀。?萝?拉\小/税~ -首¨发¢”

 话一出口,少林武当上下无不震惊。

 俞岱岩之事,让他们好生纳闷,那大力金刚指,除了少林三大神僧以及三渡,再无旁人。

 武当派则认为,这指力除了少林正宗,绝对不是旁人可以自修而成的。为此,两家都曾调查,连西域少林都查了,

 只因他们都知道少林寺火工头陀偷学武艺,击死达摩堂首座苦智禅师,少林派中各高手大起争执,以致苦慧禅师远走西域,开创了西域少林一派。

 可他们查问西域少林,得知已然式微,所传弟子只精研佛学,不通武功。此刻才知道原来是火工头陀传人残害俞岱岩。

 “岂有此理!”空性气的哇哇怒叫:“这火工头陀偷我少林功夫,弟子又以此伤害武当弟子,嫁祸本寺!他在哪里,在哪里!”

 武当诸侠也看向长空。

 长空皱了皱眉:“这还用问吗?”

 张松溪道:“难道说……”

 长空冲他点一点头:“就是汝阳王麾下,前天我本想说,但请理解。”

 武当诸侠心底也不糊涂,前天赵敏在侧,一旦说出实情,他们气愤之下,后果不堪想象,赵敏又对云长空有救命之恩,他又不能袖手不管,那么势必引发冲突,也就只好隐瞒了!

 云长空目光一转:“我说这些,就是想告诉各位。形势不容乐观,有这么一伙人,躲在暗处。”

 “一伙?”空智疑惑道:“你是说有此等指力的高手不止一个?”

 长空道:“自然,以我看那位精通大力金刚指的高手,未见得在空性神僧之下!”

 空性面涨通红:“你敢小看我!”

 长空微微一笑。

 空闻道:“善哉,善哉!云施主为我等解开十五年的疑惑,老僧合十拜谢了!”合十躬身。

 长空抱拳躬身:“不敢!”

 他直起身子,说道:“高手,只是很小的方面,他们还有一种迷药‘十香软筋散’。此药无色无味,任你再深的内功,哪怕百毒不侵,也无法抵抗!”

 “啊!……”

 群豪又很是惊讶。

 长空道:“好在此药不易配置,他们也不是很多,大家以后严格防范,应该不是问题!

 然而元廷不光有外力,还有内因,我们鹬蚌相争,他们可以当个渔人。

 哪怕我们明知道,也不得不按他们想的那样去做。

 只因他们拿住了我们江湖人追求快意恩仇的秉性!

 但是想争霸,玩政治,心必须得脏,必须无情无义,事无不可为!

 这是天家无亲的道理,父母可以舍,兄弟姐妹可以杀,至于下属什么更不用说!

 当然,这种事不是谁都干的来的!

 所以我只能寄希望于明教的英雄豪杰,诸位,范遥的仇,你们还报不报呢?”

 群豪也都看了过去,

 五散人五行旗都不禁沉默了。

 他们各人都是毕生谋干大事之人,大局的孰轻孰重,心念一转,便即了然。均觉他们知道这上去,哪怕杀的了云长空,也是毫无光彩可言。况且他们之中,又得几个人死在这里呢?

 明教本就四分五裂,他们要是再一死,这些武林门派,以及以前的仇家,岂能不将他们传了三十二代的圣火给灭了!

 如此一来,岂不是都成了明教大罪人?

 以兄弟义气为重,明教为轻,不免是心怀自私,非大英雄、大豪杰的仁侠心怀。

 但若是说不报仇了,范遥光明使者之尊,都能放下,其他人更不用说。

 恐怕这些武林正派以及群豪,还以为明教见到云长空好似天人一般的身手,心生惧怕!

 这让他们不禁陷入了两难之间。

 说不得合十说道:“云大侠,这事太大,我们明教如今没有教主,以光明左使为尊,我们做不了主啊!你容我们商量商量!”

 云长空轻笑一声道:“说不得大师,你不老实啊!杨逍若能当了明教的家,岂不是早就当教主了?”

 “是啊!”周颠怒叫道:“你这秃驴,放你妈的狗臭屁!杨逍那小子是个什么东西,他还管的了我们五散人?我们要上就上,大不了死在这儿。至于不上,那就不上,还他妈的光明左使,光他妈的明!”

 当年为了教主之位,五散人与杨逍大打出手,杨逍打碎了铁冠道人左肩,五散人发誓不上光明顶。

 长空道:“好了,不要吵了,但我要告诉你们,今日我给了你们一拥而上报仇的机会,倘若今次不来,那这恩怨就一笔勾销。若是再揪住不放,那可就是明教的不对了。”

 周颠刚要开口,彭莹玉扯住他衣袖,疾声道:“周颠,兹事体大,是你一人之事吗?”

 说不得按住周颠的嘴,说道:“云大侠,你先忙。”

 云长空道:“今儿个,我把话索性说开了,范遥险些要了我的命,我也有伤在身,以一敌八,作为我来讲,也是把命豁出去了。

 只是世上何人不作鬼,青山何处不埋人,有些事得豁出命去!

 但若此刻不来,以后背地里又暗算我,那我会将仇恨覆盖到明教从高层到普通教众身上。从今之后,我就做一件事,专杀明教人,见一个杀一个!

 你们也别说我狂妄,不讲大义的言语,倘若你们连自己属下都管不好,最基本的令行禁止都做不到,那些驱逐鞑虏,还我河山,岂不是个笑话吗?”

 明教众人一听,本来很气愤,但又觉得有道理。

 的确,他们都是明教高层,倘若决定不向长空复仇,有人还要做,那就是违背命令,那还怎么上战场打仗?

 云长空转身走向昆仑派,说道:“贤伉俪要报弟子之仇,这就请吧!”

 班淑娴纹丝不动,冷冷说道:“阁下难道认为魔教互相顾忌,不为教友报仇,就认为其他武林同道,就全是可欺可辱之辈吗?”

 云长空轻笑一声:“在下心如明月,随你怎么想,我就问你报不报仇?”

 班淑娴血涌面颊,脑子里嗡嗡作响,她虽然那样说,但此刻却无拔剑相向的勇气。

 要知道班淑娴和何太冲两人的师父白鹿子死在明教中人手里,真凶是谁虽不确知,但昆仑派众同门一向都猜想就是杨逍。

 但在一年前,他们见过杨逍,还曾乘他心神大乱,晕厥之时进行偷袭,只是被张无忌救醒,虽说斩伤了他,却也没有敢追击。

 那么遇上杨逍,他们都如此忌惮,此刻见了云长空,岂能不怕?

 他们也是一流高手,非常明白,云长空能卡着二百招击败殷天正,说明对方趋避都了然于胸。这是何等恐怖的武学修为?

 云长空见他们不动,点一点头:“那我来!”

 迈出一步,衣袍无风自动。

 何太冲应声一颤,班淑娴眉头竖起,手都按到了剑柄上,

 忽听张松溪叫道:“且慢!”

 长空看了过去。

 只见他走上前来,说道:“何掌门,何夫人,两位都是剑术大名家,数十年的修为,云少侠刚与白眉鹰王一场恶战,你们此时动手,岂不是胜之不武?如此,恐怕才是真正被人小看了昆仑派!”

 此话一出,群豪无不惊讶。

 有些人脸上露出了似笑非笑的意味。

 何太冲夫妇对视一眼,作声不得。

 若是动手,自知难敌!

 此刻张松溪这样说,给他们圆了大脸。只是这说法,谁又看不出来呢?

 这情好像不得不领,怎不叫班淑娴空自羞怒填膺,憋一肚子说不出来的酸酸闷气!

 周颠有点幸灾乐祸地,远远叫道:“给你们台阶,这就下吧!”

 班淑娴狠狠地瞪了何太冲一眼,

 何太冲微微颔首:“张四侠所言不差,此事以后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