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及时行乐 方为真谛
不知让多少人感慨这才是真正的天纵奇才,却没想到全是欺世盗名。
韩大哥为人光明正大,胸怀磊落,如今业已不在,你却轻言相侮,更何况还是当着我这未亡人的面,就不觉得卑下可耻么?”
云长空脸色冷漠,幽幽道:“不论你是将世间最好听的话来夸我,还是最恶毒的话来骂我,我都当清风过耳。
可我适才之言,并无否定你们夫妻情谊的意思,更没想过对你亡夫不敬!
哼,我云长空又岂能不知夫妇之爱,贵在一心,只要两情相悦,胜似眼皮供养的道理?只是这种人生境界太高了,就像佛门讲的美色如白骨骷髅,可实际上又有几人可以做到?
那些老和尚念经修佛几十年,还真的都能做到视美色如浮云嘛?
我只是觉得美人自古如名将,不许人间见白头。芳华逝水,岁月催人,你再是内功深厚,驻颜有术,百年之后,仍旧是一堆枯骨。何不乘着现在,年华未老,去享受你本该有的赞誉,如此才算不枉一生。跟什么正大卑下有什么关系?”
金花婆婆清澈明亮的眼神,凝注在他脸上,久久不发一言。
但那本如少女一般灵活的目光变得暗淡,继而变得茫然、湿润,泪珠滚滚落下。
“你又哭什么?”云长空颇觉好笑,自己一句话就能让这魔头落泪。
金花婆婆心中悲恸,说道:“你说的对,到头这一生,难逃那一日,活着又是为了什么?”
云长空沉默一会,叹道:“这个话题太富有哲理性了,古往今来困扰了无数哲人。我更不知道了!”
金花婆婆说道:“你不是无所不知吗?”
云长空笑道:“那你看错我了呗。我只知道红颜青丝变成鹤发鸡皮,乃是最大的暴殄天物,尤其还是人为的。”
金花婆婆沉寂良久,突然一抹泪水,直视云长空道:“你可是很喜欢我?”
云长空怔了一怔,道:“这个,这个嘛,这个……”
他别说对金花婆婆这张脸,就是紫衫龙王,那也谈不上喜欢二字。
以前所为,只不过阴差阳错罢了,充其量只是对她美色的临时起意而已,但他却也知道这话确难出口。故而“这个了”半天,还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金花婆婆左手一探,揭下顶上满头白发,露出乌丝如云,又将脸上一层面皮揭了下来,
云长空顿觉眼前一亮,一个肤如凝脂、杏眼桃腮的美妇人就出现了,她那面容恰似春水轻映梨花,那清丽之姿难以言表。
紫衫龙王缓缓起身,将头发与面具都装进了随身的布囊里,莲步款款,走到窗前,迎着河风,乌黑长发飞扬不定,举手投足间尽显成熟女子的优雅从容。
云长空猜不透她的心思,不觉有些焦躁,说道:“你有什么就说吗,装什么深沉,光撩拨人!”
金花婆婆目光一转,凝视于他,脸上是一股说不出的神情,既不是欢喜,也不是悲苦。缓缓道:“适才不好说,那你喜欢现在的我吗?”
云长空脸色微微一变,道:“这又是什么意思?我喜欢如何,不喜欢又如何?”
紫衫龙王眉字间泛现出一片茫然之色,长长叹息一声,道:“其实你说的对,我又何尝不想,以自己真实面貌示人?
可我这样,走到哪里,又不引人注目呢?”
长空见她眉如远山含黛,眸若秋水凝波,顾盼流转间,天然风韵尽显无遗,这的确太过撩人,点头说道:“你风姿之妙,连我这样的人见到,都觉得是一种视觉享受,又遑论他人?是我没有站在你的角度考虑这个问题,有些想当然了。”
紫衫龙王微微一笑:“听你这意思,你知道我的身份与顾虑?”
长空本不想说,但见她澄如秋水的目光中透着一股温和,只好点头道:“是的,我知道你是波斯明教的圣女。”
紫衫龙王沉吟道:“不错,我是波斯总教圣女,来到中土明教乃是有所为而来,可后来情难自禁,犯了教规。
我为了逃避追捕,只能以这种相貌示人,在江湖上行走,也不敢与明教的老人打照面,就是生怕泄漏我的底细。”
云长空见她容光照人,端丽难言,此刻脸上却甚是悲苦,何况已经与她缘结合体,不禁长长叹息一声,道:“你有什么事,在下力所能及,不会推辞!”
紫衫龙王听了这话,喜悦之情洋溢在眉梢眼角之间,缓缓说道:“我要去昆仑山光明顶,盗取明教镇教神功‘乾坤大挪移’,希望你能助我一臂之力!”
云长空不禁一愣,心道:“这事?你不是派女儿去了光明顶吗?怎么还要我帮忙?”说道:“此事对你也算不难吧,又何须我帮忙?”
“不难?”紫衫龙王苦涩一笑:“明教总坛四面临着悬崖,地势险要,一路上更有七巅十三崖,陡峭险峻,宛如天堑,外人难以轻易攀登和接近,更别说还有无数人马把守。^暁,税?C,m?s? ?勉\费-越~犊-
我以前咳疾越来越重,也无法潜入,如今身体虽好,可终究人单力孤,生怕出了差错!
你助我成功,我自己能够免去波斯总教追捕,我便将‘乾坤大挪移’给你誊录一份,你也能得到大好处!”
“原来如此!”云长空笑道:“这就是你所谓的合作,对我的大有好处?”
紫衫龙王甚是庄重道:“乾坤大挪移乃是明教至高无上的镇教神功,难道对你没好处嘛?”
云长空不屑道:“乾坤大挪移虽然厉害,对你也很重要,可对我来说,毫无诱惑可言。根本不值得我跋涉千里,以身犯险!”
他说的是真的,那门武功创始人不过练到第六层,尚且不如张无忌以九阳神功为基础的造诣,然而张无忌经历张三丰指点,三渡几战历练,那六层乾坤大挪移还对付不了玄冥二老这种高手,必须要运到第七层!
可见这门武功终究没有多大威力,云长空怎会有太大兴趣?
紫衫龙王一字一字道:“这么说来,你是不愿意帮我了?”
长空叹道:“咱们也不算外道,我实话跟你讲,昆仑山离此千里路遥自然不必说,还要穿越沙漠等等,吃苦受罪的事,咱就不说了。
我跟明教好不容易化解仇怨,却又跑去偷人家镇教神功,那不是诚心挑事吗?得不尝失,我爱莫能助!”
紫衫龙王突然仰面咯咯大笑起来。
云长空一皱眉头,道:“你笑什么?”
紫衫龙王切齿地道:“天下男儿皆薄性!”走了两步,又转眸一看云长空,说道:“枉我以为你是个有情有义之人,哼,却没想到……”身子一晃,拿起珊瑚金拐,幻起金光,砸开后窗,已经穿窗而出。
她身法迅快至极,云长空探首窗外时,已不见了踪影,不禁摇头一叹,道:“神经病吗,砸窗子干什么?还什么天下男儿皆薄性,你是对我有情,还是我对你有爱,咱们充其量就是个露水情缘,我还吃了亏,你凭什么跟我发脾气?你个化外蛮夷,不会用词就少拽文!”
云长空语声未落,突然心中一动,右手一伸,长剑倏地飞到他手中,身子疾飞出窗。他虽对世事漠不关心,但终究好奇之心未曾全失。
紫衫龙王为何会知道自己行踪,自然也就追了上去。云长空轻功高妙,眼力过人,眼见紫衫龙王忽起忽伏,远远蹑在后面,疾奔数里。
到了一处林子,隐约看见一抹灯火飘忽不定。紫衫龙王忽尔分花拂柳,忽尔穿草越树,进了一处庭院,到了一处精舍,这才停下脚步,轻轻咳嗽一声,将杖一笃。
云长空见这里古槐成阴,飞身上了一株槐树,居高临下,将院内情形尽收眼底。
便听一个脆声声的声音道:“娘,是你吗?”
一道人影打开了门,紫衫龙王闪身进屋,就听那女子道:“娘,你来接我走的吗?”声音柔柔弱弱,颇有撒娇的意思。